可惡……她決定蹲下去撿石塊丟他。
「別動,有羯子。」他停止笑,表情一樣帶著促狹。
「無所謂,本小姐膽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區區小羯何足懼?」又想騙她?作夢!一定是發現她要突襲他才先發制人,真小人!
不過已停止撿拾石塊的動作……怕被報復。
「聽起來好像很勇敢。」他有趣地俯視蹲著的她。
「你才知道!」下巴拾得很高、很不可一世。
「原來如此。」他冷不防蹲下身。眨眼間,匕首已出稍,朝她背後猛狠的刺過去。
「啊……羯子……真的有羯子……」雖然爬到她腳邊的羯子已被一刀斃命,畢海藍尖叫卻永不嫌遲,當然也不忘逃進雷御風懷裡,當人家是「避羯港」。
雷御風悠悠哉哉抽回匕首拭淨入銷,壞心眼的提高嗓門諷刺:「別小題大作,區區小羯何足懼乎?你說是嗎?勇敢大膽的畢海藍小姐?」
「誰怕!」畢海藍又糗又氣,跳離「避羯港」,很屈的起身。
「羯子……」「啊……在哪裡,快殺了它,快!」又撞進人家懷裡,這回連兩腳都勾攀在人家腿上,手將人家的頸子纏得死緊,儼然已「無尾熊化」,順便把人家「樹幹化」,淑女風範蕩然無存。
「哪有『羯子』?我是說『鞋子』髒了。」逗她實在有趣,不過他知道自己有一半是喜歡她依賴他的感覺。
「雷御風……唔……」還沒卯足氣開罵,小嘴就給奪去,吻得她天旋地轉。
他的吻還是一樣激烈誘人,如果她的姿勢不是「無尾熊抱樹」這般滑稽,一定會挺浪漫一些,唉!
漸漸地,畢海藍全身輕飄飄起來,意識也愈來愈模糊,可是感覺好棒、好舒暢。
突然,「無尾熊」鬆開「樹幹」一氣呵成地滾落黃沙,成了「沙漠之熊」。
「好痛哦……」畢海藍不停搓揉摔疼的屁屁,還搞不清楚狀況。
她應該是攀附在御風身上和他浪漫纏綿才對,怎麼會摔落地面?
雷御風難得好心的安慰她,「不必自責,馬有失蹄,無尾熊當然也有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尤其處於意亂情迷下,就更情有可原,是不是?」
「你……」拜他所賜,真相大白,她卻羞憤得想殺人……可惜沒膽。
所以只能被迫貫進滿耳的嘲笑聲,該死的是他那副口中無人的狂傲,偏是那樣迷人。另一個發現是:他不但狂傲、愛嘲弄人,而且心眼超級壞!
晚餐一樣是沙曼德親王宴請的王宴,列席者自然也包括米雅娜公主。
和昨夜一樣,米雅娜公主被安排在離雷御風最遠的位子,以一雙妒恨的怒眸猛瞪雷御風身旁的畢海藍。昨夜一心想逃,所以沒發現米雅娜公主的妒恨視線,今夜不同,畢海藍從一開始就發覺了。
瞪我也沒用,你就羨慕死吧!欺善怕惡的小人,特愛玩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把戲,三不五時就挑釁似地朝米雅娜公主拋個不懷好意的笑。
菜餚又上桌,以圓罩覆蓋,放在畢海藍的桌面,侍者熟練地打開圓罩,露臉的竟是蓄勢待發的眼鏡蛇。
「啊……」畢海藍驚訝過度,動彈不得,只能和眼鏡蛇大眼瞪小眼,比比看誰的嘴張得大。
眼鏡蛇撲向畢海藍,畢海藍感覺右臂被人猛扯,正面撞進一片熟悉的溫暖中,耳後傳來怪異的響聲,很像刀子刺入木頭的聲音。
「沒事了。」沉穩的聲音來自胸膛的主人,極具安撫作用。畢海藍漸漸不再發抖,僵硬的身軀舒展開來。
畢海藍怯怯回眸,瞥見的是頭部被刺穿斃命,和匕首一起固定在桌緣的眼鏡蛇。
雷御風突然擺脫她的依附,拔起串著眼鏡蛇的匕首走向米雅娜公主,匕首一震,眼鏡蛇便落入米雅娜公主的餐盤。
「別再搞這種把戲,否則我不饒你。」森冷的口吻透著殺氣。
「你愛她,所以這樣對我?」米雅娜公主妒恨地仰望雷御風。
「別說蠢話!誰都知道女人不配得到我的愛。」
畢海藍全身虛脫地癱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猛落淚。
什麼時候開始哭的?她已不記得。
她也不記得亞莎什麼時候告訴她,御風今夜將和沙曼德親王通宵密談公事,不會回來睡覺。
她更不記得,亞莎是什麼時候告訴她,米雅娜公主很任性,養了很多眼鏡蛇,用來攻擊阻礙她、開罪她的人。
她只知道自己落淚的原因,是御風在晚宴對米雅娜公主說過的那番話……他誰也不愛,沒有女人能令他動心。這當然包括她!
淚似泉湧,卻哭不出聲音。
聽人說:過度悲傷會哭不出聲音,只是猛落淚。或許她就是。
她還以為在雷御風心中,她是不一樣的、是有點特別的。誰知,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親王的玩笑話她當了真、被沖昏頭,所以沾沾自喜。
現在,夢醒了,卻發現自己更愛雷御風。
不!她不要單戀。得不到響應的愛太過淒楚,她不想陷得更深。
那麼,該如何停止這份愛戀?
逃走是最好的辦法,但成功率過低,只能另尋他法。
做些可以逼迫自己死心的事如何?例如:向米雅娜公主投誠,撮合公主和御風。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強迫自己死心,還可以保住小命,免遭公主暗算。事成之後,還可以要求公主送她回台灣,一舉三得,值得嘗試。
要找米雅娜公主當然不可笨到單槍匹馬前去,至少得找個保鏢之類的人同行才是良策,這道理畢海藍深懂。
所以,被雷御風指名看守她的石傑,正是最佳保鏢人選。
石傑很夠義氣,一口氣就答應幫她,而且保證不向雷御風打小報告。
因此,畢海藍的紅娘計劃得以順利進行。
「你真的要幫我?」米雅娜公主給她胡灌數桶迷湯後,情敵意識減輕不少。
「當然!公主和亞雷克,一個是美人、一個是英雄,簡直大造地設,再也沒人比你們更登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