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陪伴下,已經夠恐怖了,今夜,畢海藍卻是一個人獨自面對沙漠的夜晚,自然更感恐懼,尤其她又比常人膽小了些。
雷御風到底死哪裡去了?這麼晚還不回來,存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孤立在沙漠申的城堡裡嚇死不成?害她整晚都坐在床上,裡著被子,動也不敢動一下。
好差勁的男人!萬一有野獸或沙漠盜賊趁夜入侵,那她怎麼辦?
才想著,整座城堡的燈光突然全滅,整座城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啊……」畢海藍嚇得躲進被窩猛發抖。一定有盜賊入侵,怎麼辦?!
一股熟悉的恐懼感突然襲向她。她似乎曾經歷過類似的恐懼,同樣是在沙漠中,一個密閉的室內,燈也是突然襲滅,然後她便被人劫持。
那是什麼記億?此刻居然如此清晰地浮現腦海。可是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遭遇過那樣的經歷。難道是在夢中?不論是真是夢,都讓她愈來愈害怕。
救我……誰來救我……
她感覺到黑暗中有人正筆直的疾速接近她,她怕得連氣都不敢吸吐。
她真的曾經經歷過類似的恐怖,不會錯的!
「啊……」入侵者已經攫獲她,和著被子從身後制住她,「不要……放開我……我不要被賣……不要……」她想起來了,她曾在沙漠旅行於民房借宿時,被入侵的人口販子劫走,抓到奴隸市集拍賣。
沒想到現在又給她遇上沙漠盜賊,她為什麼這麼不幸?這麼倒霉?
抓住她的入侵者將她扯下床,扛在肩上,看來是要帶走她。
「不……放開我……我不要再被賣了……救命……」她上次被賣時也曾向人求救過,那人是誰?!
入侵者已經開始移步,畢海藍嚇得放聲嘶喊:「御風……救我……快來救我……你死哪裡去了……快回來救我啊……」入侵者不顧她的嘶喊,摸黑沿著樓梯疾步往下走。
「不……」在即將被扛出大門的剎那,她忘情地大喊:「雷御風你這個大渾蛋,為什麼不來救我……你不是沙漠之狼嗎?為什麼不像上次那樣及時趕來救我……大渾蛋……我又被壞蛋抓到了,你知不知道?快來救我啊……大渾蛋……」過度的恐懼讓她拾回所有有關雷御風的記憶,絕望得拚命哭喊求救。
入侵者聞言,突然放下她,狠狠的抱住她,畢海藍嚇得差點昏死過去,「放開我……別碰我……御風,快來救我……御風……」她是想起了墜樓之後的一切,但那又如何?她已經逃不掉了,這次她一定會被殺,不然就是又被賣掉;御風再有本事,也不會知道她被劫到哪裡去,所以根本不可能趕去救她的,她死定了!
「御風……快來救我……我不想死,你快來救我……救我……御風……」明知已毫無希望,畢海藍依然不死心的拚命哭喊。
她知道自己在御風心中舉無輕重,可是在瀕死的這一剎那,她依然無法忘情於他,既然已死定了,至少也要將她的愛意勇敢坦白的吶喊一次,即使這份徹骨徹心的吶喊,根本無法傳達給御風,但至少還有天知、地知,她比較能死得甘心些,於是她淚眼婆娑的嘶喊:「御風……我愛你……你聽到沒……」「你已經想起一切了?」入侵者雷御風好不容易從過度的激動中平復,才以一賈的強悍語氣在她耳畔輕輕說道。
為了讓她摧毀催眠暗示,恢復記憶,他才煞費苦心地設下這棋局,總算奏效了。
「呃?!」畢海藍一陣驚愕。這盜賊的聲音怎麼和御風一模一樣,而且和御風一樣說著清晰悅耳的中國話?
常聽人說,絕望瀕死的人經常會產生幻聽,她可能就是。
此時,雷御風按下腰間的遙控器,城堡內頓時重見光明。
「不抬頭看看我嗎?」雷御風深遂的眼胖盛滿柔情,可惜螓首低垂、不敢抬眼的畢海藍沒機會看見。
又是幻聽!看來她真的離死期不遠了。
雷御風見她全身僵硬顫抖、死不抬頭,索性自己動手,強迫她抬起下巴面對他,狠狠的吻住她。
於是,畢海藍第一次嘗到睜大眼睛接吻的滋味。
「是……你……」畢海藍喘著氣,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一直都是你……」
「對,沒有盜賊,只有你最愛的我!」一見她恢復記憶,他又想捉弄她了。
「你胡說!誰會愛你?」畢海藍終於確定沒有盜賊,入侵城堡、攫獲她的人是雷御風。
他再度強勢地吻上她的唇,「就是你會愛我!」
「胡說……」他又吻她。
「胡……」第三次吻她。
「不公平,你一點都不愛我、也不在乎我,我幹嘛愛你?這樣太痛苦了,我不要……不公平……」畢海藍突然悲從中來,含恨帶怨地訴盡心中的委屈。
「那我們來做個約定,在我厭倦你之前,我答應你不會和別的女人交往。如何?」他的語氣已不再帶著嘲弄,而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只可惜正在自憐自艾的畢海藍沒有發現。
「真的?」她先是驚喜,旋即又掩去了笑靨,「還是不公平。萬一你很快就對我厭倦……那怎麼辦?我不要……不公平……」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暫時不會對你厭倦。」
「真的?」她又是驚喜,馬上又發現不對,「還是不公平,誰知道你的暫時會是多久……不公平……」「我想這個暫時會持續到你變成老太婆,夠長了吧?」這下你該懂了吧!
「真的?」畢海藍再度驚喜,下一秒鐘又忿忿不平地對他又捶又打:「還是不公平……等我老了,還要被你拋棄,那我不是更可憐?太不公平了……」
雷御風已經拿她的愚蠢沒轍,決定不再給她暗示,隨她去鬧,反正她總有一天會發現其中的奧妙。
自沙漠回到「狼窟」後,畢海藍成天都悶悶不樂、一天到晚哀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