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伯母你好,我叫耿納文。」他不卑不亢的回視著葉馨蘭的目光,對她眼底異常的光亮感到不解。
不過他不解可不代表舒岑婕也不清楚,她對天一翻白眼——
「媽,你最好別作白日夢,他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在葉馨蘭的心中,二十八歲的舒岑婕是早該嫁人的「老姑娘」,所以只要週遭出現還算可以的男人,她都會抓過來好好打量一番。
「你都幾歲了還挑!」葉馨蘭一聽到舒岑婕的話,老臉立刻拉了下來,「不要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慢慢挑,你已經不年輕了——」
「我只有二十八歲。」
「你已經二十八歲了!」葉馨蘭不留情的指正她的話,「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
「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想說什麼,所以舒岑婕滿是無奈的接口。
「知道就好!」葉馨蘭繼續打量著眼前替女兒提著行李的英俊男人,這種長相配上岑婕還當真是郎才女貌。「耿先生在哪高就?」
「在——」
「媽,這不關你的事!」顧不得會讓母親誤會加深,舒岑婕一手抱著耿亞軒,一手拉著耿納文,匆匆的離開了家門,也避開了葉馨蘭的追問。
※ ※ ※
「以後不准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一上車,耿納文便說。
舒岑婕楞了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剛才下車的時候對我說話的口氣,下次不准再這樣。」
她回想了一下,她只是對他說,要他在車上等著她罷了!這樣也算是命令嗎?真是個怪人。
「看你的樣子,」她審視著他,「似乎沒有被我媽影響。」
「我為什麼會被她影響?」耿納文不以為然的問。
歎了口氣,舒岑婕說道:「她一副巴不得你娶我的口氣。」
他聳了聳肩,「我只知道原來你已經是個二十八歲的老女人了。」
聞言,她的雙眼冒火,「我只有二十八歲……」
「你媽說的,你已經二十八歲了。」他指正她,目光從後視鏡中打量著她,看她生氣似乎帶給他很大的樂趣。
她的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那敢問先生你今年貴庚?」
「我已經三十二歲,不過關於年齡這件事,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他知道她想說什麼。
這一點是她所不能否認的,她咬著牙關,沒有回嘴。媽也真是的,什麼人面前不好說,偏偏在耿納文的面前這麼針對她的年紀。
不過,她幹麼那麼在乎他怎麼看她?她沉下了臉,這個男人除了英俊之外,脾氣壞得要死,除非她腦筋不正常才會看上他,她在心中這麼對自己說。
不過感情的事……
她直瞪著耿納文的後腦勺。內心深處,她很明白,他的個性吸引了她,而他的吻佔據了她的心。
※ ※ ※
舒岑婕抱著耿亞軒從計程車上走下來,一輛白色轎車在她身旁跟著停了下來。
她不以為意的瞄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你就是新來的保母吧?」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關門聲傳來。
老實說,她實在不是很喜歡保母這兩個字——她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沒錯,你又是哪位?」
「戴柏恩。」對方戴著一副眼鏡,斯文的露出笑容,「你好。」
舒岑婕打量著他,「你找姓耿的?」
戴柏恩聽到舒岑婕的話微微一楞,然後點了點頭。
「進來吧!」她拿鑰匙將門打開,讓他先行進入。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原本在客廳焦急等待的耿納文抬起頭,一看到進門的舒岑婕,立即幾個大步走向她。
看到他的表情,她不自覺的拉著耿亞軒退了一步。
「妳跑哪去了?」
「去買些日常用品。」她的口氣有些無辜。
「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他的語氣有著指責。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排山倒海的怒氣是為何而來?
「你在書房工作,我不想吵你,而且只是買個東西罷了,你有必要反應那麼大嗎?」她也開始面露不快,「而且,你放心吧!我雖然已經二十八歲了,但還沒老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當然知道你找得到路回家,」聽到她又提及自己的年齡,耿納文滿臉無奈,「只不過外面很危險。」
「有什麼好危險的,」她的口氣有著揶揄,「我跟軒軒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你——」原本還想好好數落她一頓的耿納文,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一臉饒富興味的戴柏恩。
「什麼時候來的?」他焦急的臉色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嚴肅,轉變之快如同翻書一般。
「跟新保母一起進門的。」忍著笑意,戴柏恩說。
「我姓舒!」舒岑婕沒好氣的說。
「是,」戴柏恩好脾氣的點了點頭,「舒小姐。」
深吸了口氣,耿納文不想在自己的手下兼好友面前失控,於是說道:「你帶軒軒上樓去。」
這種口吻還真把她當下人看,她的不悅之情明顯寫在臉上,但礙於有第三者在場,所以隱忍著沒有發作,牽著耿亞軒離開了客廳。
「笨仔說她脾氣很差。」戴柏恩一等舒岑婕的背影消失在兩人眼前,便開口說道。
關於這點,耿納文不予置評。
「看樣子,軒軒跟你之間的相處情況有改善吧?」戴柏恩忍不住問。
耿納文點了點頭,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戴柏恩跟在他的身後。
「事情查得怎麼樣?」門一關上,耿納文一點也不多廢話的開口,暗示戴柏恩有關舒岑婕的話題就此結束。
「所有跡象都顯示兇手就算不是金受元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但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要找也很困難,因為他做得很乾淨。」
耿納文的表情因為戴柏恩的話而顯得陰鬱。
耿家在五十多年前在泰緬邊界靠賣白粉發跡,但二十幾年前母親被仇家所殺,父親為了他與弟弟的安危送兩個小兄弟離開泰國,自此兩兄弟與白粉似乎劃清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