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剛翻了翻白眼,真不知她這動作是跟誰學的,完全缺乏少女的含蓄。「回來,你不准出府。」
「你說什麼?」走了沒幾步,婉筠沉著臉,轉過身問道。
毅剛歎了口氣,低聲拜託:「你還是乖乖的回房去,好不好?」
「不好!」婉筠大叫。「你這個小人,說話不算話,明明說要讓我走的!」「天地良心,」毅剛連忙澄清,「我幾時答應放你出府了。我好像沒說過吧?」「你──。」婉筠無言以對,只好硬悶,「反正我就是要出府,你管不著!」「你再敢走一步看看。」在後頭的毅剛警告著。「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親自架你回房。」「哥!」婉筠皴著眉頭,哀求道:「我求你讓我出去,登徒子現在一定在茶樓等我了。」「登徒子?」毅剛疑惑的重複,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個不三不四的人,否則怎麼會叫作登徒子。「你幾時認識了這號人物?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個人絕非善類。」
「不要隨便批評我的朋友,他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婉筠連忙替自己的朋友辯護。「他叫「登徒子」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兩、三個月前,我在東市閒逛,連著幾次都碰上他,發覺他猛盯著我瞧,我才叫他『登徒子』,而不是因為他是個不三不四的人。」「盯著你瞧,這還不夠輕薄嗎?」這下毅剛更不願讓她出府了,再加上他在下午收到的一封信……「子懷已經回京了,你若真的懂事,就在沒被發現而趕快回房,要是讓爹知道你認識了那種不三不四的人,你就有苦頭吃了。」
「我──」婉筠被訓得不知該說什麼,遲疑了一下,才問道:「誰是子懷?」我的天啊!毅剛真是拿她沒法子,竟然連自己夫婿的名字都不知道。
「子懷就是你的夫婿。」毅剛無奈的回答。
「可是他不是叫李承昂?」
「子懷是他的字。」
「子懷。」婉筠念了一遍,覺得還滿順口的。「他回來關我什麼事?」
毅剛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堂堂一個未過門的王妃,怎麼做事還是如此不經思慮呢?」
「哥啊!」婉筠無奈的叫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明知我根本不想要當什麼莫名其妙的王妃,做什麼事都有好幾十隻眼睛盯著看,多不自在。我說啊!最好是三王爺抗旨,反正我還沒過門。」毅剛歎了口氣,深知多說無益,他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不太講理。
「子懷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只要你做好分內之事,他是不會虧待你的。當然,如果你太過分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你們都說他好,可是又對他瞭解多少?」婉筠依然對這個即將成為她夫婿的人,沒有什麼好感。
比你想像的還多很多!毅剛心想。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應付地說:「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益,你還是乖乖的回房,我可以當作沒看到你。」
婉筠氣憤不已。「我從不知道你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難不成三王爺回京,我就不能離府。如此說來,等我成了王妃後,不就連房門都出不了?」
「這我可不曉得。」毅剛只要想到婉筠被關在房中的情形就覺得好笑。「因為到那時,你就是三王爺的責任,我可不知道他這個沙場常勝軍,會怎麼管教他調皮的小妻子。」「我知道你想嚇我,我才不會被你嚇倒,我就不信那個三王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瞧你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這就代表著你不會逃婚吧?」
「開玩笑,」婉筠不服的說道,「我會逃婚?我才不會當縮頭烏龜。」
毅剛一聽,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說實在的,他還真怕婉筠會在婚禮前演出一場逃婚記。「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不過,我還是不會因為你這麼說就放你出府,所以回房去,而且是現在就回去。」婉筠氣憤的瞪著他。「好,你行!這個仇我會記得的,而且我也一定會討回來,我說到絕對做到。」說著就把站在她面前的毅剛推開,氣憤的大步走回房。毅剛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歎道,子懷啊子懷,我的妹妹可不好惹,該怎麼管她,就看你這個用兵如神的三王爺怎麼耍手段了。
子懷?對了!毅剛這才想起自己與人也有約,遇上了婉兒,害他差點忘了這檔事,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反正,看情形婉兒是不會私自出府了,所以他還是辦正事要緊。
王爺府。
「荒唐!」三王爺李承昂,巨大的掌心重重的打在几上,把上面的茶給打翻。「王爺,」在一旁的管家李思連忙在一旁勸道:「雖說這次賜婚,皇上沒有事先知會,但那是因為王爺你遠在邊疆,所以──」
李承昂揮了揮手,打斯了李思的話。「我不是在提這檔子事。」他將手上毅剛寫給他的信放在几上,站起身,「最近京城的謠言傳得滿城風雨,說我有心謀反,這話若是傳進皇兄耳中,我該如何自處?」
「聖上與王爺是親手足,血濃於水,不會隨便聽信外面的風風雨雨,」李思勸道。「聖上一定會相信你的。王爺,你就別再多慮了。」
到底是誰想中傷他?李承昂怎麼也想不透,距離上次回京也有一年,他捫心自問並未對不起他人,誰知一回京,就獲知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原本想進宮請皇兄收回賜婚的成命,也因此而打住,就是怕有人又拿此事大作文章。
「傅毅剛,傅將軍來了嗎?」他閒在一旁的長工李康。
「我這就到門外看看。」李康連忙跑出去。
「王爺,先喝杯茶。」李思端來了一杯新沖的茶水。
「擱著吧。」李承昂望著門,心 嘀咕怎麼還不來?「王爺,」長工季康跑進來通報,「傅將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