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柏均對她體貼又溫柔,令她如同踩上雲端似的輕飄飄。
「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廖牧凡連忙舉起雙手做求和狀,趁著唐柏均上洗手間,他才敢對她說這些話,「只是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臉色一變。
「很簡單啊!你愛他這無異議,那他呢?」他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
「他們都要結婚了,你別再搞是非。」一旁的唐亞均見情況不對,連忙開口斥道,還不忘捶了廖牧凡一拳以示警告。
「我只是關心她的幸福罷了!」廖牧凡無辜的聳了聳肩。
丁沛詩靠在椅背上,思索著。
她的確是因柏均的求婚高興得沖昏了頭,她原本單純的以為,他願意娶她就是愛她,但現在她卻一點都不敢肯定。
畢竟他沒對她說過他愛她啊!
唐柏均回來了,侍者也開始上菜,沉默明顯的充斥在餐桌之間。
「有什麼不對嗎?」唐柏均覺得不對勁,於是開口問道。
「沒有!」丁沛詩搖了搖頭。
突然,一個身影走近。
「晚安!」熟悉的女人聲音同時傳進四個人的耳朵裡。
廖牧凡看向來人,無聲的吹了個口哨。
唐柏均抬頭看見張思雯帶著一臉慵懶的微笑,大刺刺的搬了張椅子,硬是將沛詩給擠到一旁,然後坐在他的身邊。
「你這是做什麼?」唐柏均的口氣中有著不悅,「我並不打算與你一道用餐。」
張思雯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逕自拿起唐柏均的杯子喝了口果汁,「最近幾天都找不到你。」
丁沛詩在一旁瞪著她,若眼神可以殺人,她很樂意殺了她。然後她又瞪向唐柏均,就見張思雯的胸毫不知恥的靠著他的手臂,而他竟一點閃躲的意思都沒有,她的眼神危險的微瞇。
「張小姐,我們在吃飯!」唐亞均不耐煩的提醒著張思雯。
「我知道,」張思雯的表情裝得天真無邪得可以,「別理會我,你們吃吧!我會自己找樂子。」
「我一點都不懷疑。」唐亞均咕噥。
丁沛詩的眼神頓時注入了冰柱,她的雙唇緊抿,不發一言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唐柏均移動自己的身體,避開了張思雯的碰觸。
「思雯,我現在沒有空理你。」
「那什麼時候有空?」她微側著頭問。
深吸了口氣,唐柏均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
「我不清楚,我會再給你電話。」最後,他給了個不確定的答案。
張思雯按捺住怒氣,「我不相信你!」可她依然用溫柔的語氣說;「我猜,你該不會又另有心上人了吧?」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任何問題,你再不走,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他的表情雖平靜,但眼神卻冷得嚇人。
她從心裡打了個寒顫,但她強迫自己留在原位,「爸爸說,男人在婚前的拈花惹草是可以原諒的,所以我不在乎,我們——」
「他要結婚了!」丁沛詩再也忍不住的將張思雯的手從唐柏均的手上拉開,「但我可以肯定新娘不是你。」
她的表情像是被打一拳,「你要結婚了?」
唐柏均瞄了丁沛詩一眼,他實在不認為現在是公佈這件事的好時機,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跟誰?」
「我!」在他還未開口之前,丁沛詩就先回答了。
「你?!」張思雯瞇起雙眼,「你別說笑了好不好?憑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丁沛詩火大的站起身,兩手撐著桌面,目露凶光,「我是什麼身份?你最好解釋一下你這句話的意思?」
「你媽媽——」
「別再跟我提我媽!」她打斷了她的話,「她的事是她的事,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幾年來,我都在唐家生活,與她早就沒有任何關聯了。」
張思雯不甘示弱的也站起身,兩個美麗的女人怒目相視,在此寧靜的餐廳裡,引人側目。
「我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住進唐家,在唐氏工作,整天在柏均身邊打轉,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其實還不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隨便你怎麼說!」丁沛詩不悅的說:「反正現在柏均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別像個無聊的棄婦一樣在這裡大呼小叫、丟人現眼,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立刻給我滾。」
張思雯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臉紅如火球。她遭受到這輩子最嚴重的羞辱,她聽到耳邊傳來的竊竊私語。
「柏均——」她轉頭想找人求救,卻意外的發現唐柏均的眼神專注在那個出身不夠高貴的女人身上,她氣得腳用力一跺,大吼了一聲,「唐柏均!」
唐柏均這才回神,抬頭看著她。
她張牙舞爪的開口,「現在,我要你告訴我,這女人是在胡說八道,你絕對不會娶她,如果你不這麼說,我們從此就一刀兩斷,你聽清楚了嗎?」
「我想,你知道餐廳的門在哪裡,你請自便。」
張思雯一愣,有點面子掛不住,她再次強調,「我才是適合你的女人,她不過是個妓女的女兒。」
「沛詩她母親的事與她無關!」他的口氣泛著冷意,他不願聽任何人提及任何有關沛詩母親的事。
「你——」她的腳跟一轉,「我們吹了!我會跟我爸爸說你是怎麼對待我的,然後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回頭。」
「你請自便!」他的口氣因為她的威脅而更加冷冽。
「跟張家撕破臉,對你沒有好處。」廖牧凡看著張思雯氣沖沖的走了出去,忍不住提醒了句。
唐柏均沒有回答他,只是拉著丁沛詩,要她坐下來。
方纔的爭吵似乎已用盡了她的一切力氣,現在她的表情顯得平靜。
「吃東西吧!」他指著她的沙拉。
「對不起!我吃不下。」丁沛詩在眾人驚訝的目光底下,推開椅子站起身、「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用。」
唐柏均詛咒了一聲,把餐巾往桌上一丟,也站起身,跟在她身後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