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心她?」
關允桓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她是朋友,關心一個老朋友,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只是那麼單純嗎?」她的手無意識的把玩著他的手指,她慶幸他沒有躲開她的碰觸。她心中自憐的想,或許過了今天之後,他們就不會再有交集了也說不定。
「不然呢?」他笑了,「她已經結了婚,我們早巳經結束了、」
「你說這話有語病。」
他不解的看著她,「什麼語病?」
「你是因為她結婚而對她死心,不是因為對她沒感情而死心。」
他笑著搖搖頭,「我……該怎麼說呢?我曾經很喜歡她當年,她是個單純漂亮的女孩,到現在,我還是喜歡她,但不是當年那一種情愛了。我仍然關心她,希望她能過很好的生活,快樂的日子。」
「你真的是個好男人。」
「是嗎?」關允桓再搖搖頭,他並不特別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
聽到他的話,令她鬆了口氣,她實在很擔心,他的心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給了另一個女人。
「開了那麼久的車,帶我來到這個海邊,只是為了要問我有關俞潔的事?」
「一部份。」羅宛羽放開了他的手,轉身面對他,「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似乎很驚訝她的問話。
「我的主動是不是造成你的困擾?」她沒等他回答,繼續追問:「你是不是很厭惡現在的情況?」
他深吸了口氣,「宛羽——」
「不要解釋,我只要答案!」她打斷了他的話、
她知道他是個好男人,他不會想傷害她,但是,她真的不想他們就這麼繼續妾身不明下去,她不想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海邊實在不是個談判的好地點。關允桓看了一眼漆黑的海水,若他一個表達不好,傷害了她,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說話啊!」羅宛羽推了他一把。
他考慮了一會兒,才回答,「其實你是個好女孩,也很漂亮……」
「然後呢?」
「但適合我的女人不是像你這樣。」
「那該是怎樣?」他的回答令她心一痛,但她強逼自己開口,「像李俞潔那種溫柔婉約的女人嗎?」
關允桓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告訴了她一切。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用心的跟我交往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溫柔婉約?」她不悅的問。
「這……」不用用心的交往,單單看著她,看她做事那麼主動,他就知道了,這輩子,她是別想做什麼溫柔婉約的女人。
「我真的很喜歡你,從看到你第一眼開始。」咬著下唇,羅宛羽老實的說:「我可從沒倒追過男人,可是我覺得你值得,我已經二十九歲了,不再年輕,我知道,我需要自己去找尋機會,而不是一味的等著機會上門;當我遇見你,我覺得我們真的很適合…
「宛羽——」
「如果你真的認為,我的作為造成你的負擔,你可以老實告訴我。」她坦率的看著他,希望他據實以告,「亞倫說,我要早點跟你說明白,如果你現在不告訴我,以後我受的傷害會更大。」
「其實你是個好女孩——」
「不要跟我說這些安慰的好聽話!」她的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我要的是你內心真正的感覺。」
「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好女孩,但我不適合你。」不知為什麼,這些話放在他的心中許久,但真說出口時,他又不是那麼肯定。
羅宛羽沉默的看著他,然後露出一個苦笑,「好一句你不適合我……我想,這就夠了吧!」
她一個聳肩,拿起高跟鞋,站起身轉頭便走。
「你要去哪裡?」他緊張的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的模樣,使他擔心也令他不捨。
「走走。」她淡淡的聲音隨著海風飄進了他的耳裡。
怕她會做傻事,關允桓只好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知道他跟在自己後頭,但她還是一直走著。走了許久,她倏地停下腳步,轉身面向他。
關允桓疑惑的看著她。
羅宛羽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抬起頭看著他。
他不解的目光回視著她,突然,她踮起腳尖,紅唇迎向他溫暖的嘴。
他驚訝的看著她的舉動,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失落……
可在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前,她已退了開來。
「宛羽?」他的唇還有她的溫暖,這令他心動,可惜他來不及細細體會。
「果然如我所想,溫暖而甜蜜。」輕觸著自己的唇,她對他一笑,「我們回去吧!」
他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的跟著她上車,一路沉默的回台北。
第六章
日子還不是一樣要過,她是個打不倒的女強人!
羅宛羽隔天依然在相同的時間,進了辦公室,坐定在自己的位子上,泡一樣的咖啡——一湯匙的糖,一湯匙的奶精,做著一成不變的工作。
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看似一樣的生活,其實都不一樣了。
她哭了一個晚上,追悼自己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戀情,然後對自己發誓,不再將淚水浪費在這段感情上,她得力圖振作,重拾往日的生活。
「今天允桓請吃飯。」一進辦公室,鄒亞倫便說:「他爸媽從南部上來,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低著頭整理信件,冷淡的回答,「不要。」
他推開辦公室門的手一停,「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不要?」他還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蹦蹦跳跳,順便再跟他要個半天假,好好打扮一番哩。
「你沒聽錯。」她抬起頭瞄了他一眼,「我不打算去。」
「怎麼回事?」鄒亞倫踅了回來。
「沒怎麼回事。」她聳了聳肩,「我只不過是不想去罷了。」
「這不像你的作風。出了什麼事。」
羅宛羽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幽幽的說:「也沒什麼事,只不過跟他談了談,和平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