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有點幽默感,古小姐。」溫尚堯才不怕自己哥哥那彷彿要殺人似的目光,他逕自看著古依晴說。
古依晴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下頭,盡可能的掩飾自己的笑意。
溫尚亞在心中詛咒著自己的弟弟,他當然知道她是因為急性盲腸炎讓她痛苦的倒在路邊,而這不要人命的症狀卻讓她看起來好像很虛弱,方纔她連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你確定你的醫學院不是白讀的嗎?」
「你在說什麼啊?」溫尚堯真是不敢相信,「你是不是發燒啊?你正在對我胡言亂語,你明白嗎?」
「溫尚堯,對我講話客氣點!」
「二哥,你搞清楚,現在是你對我說話不客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是個做賊喊捉賊的人。
古依晴的美目來回看著兩人,她的救命恩人似乎對她有著說不出口的關心,這對她似乎是件令人雀躍的事。
溫尚亞沉吟了一會兒,昨晚環抱著她,一雙絕美的亮澄大眼,無意識射出醉人的電波,彷彿是張讓人無法逃脫的網。
原本還以為只是因為一個強者天生對弱者的保護感,但今天看她依然虛弱,卻令他著實擔優,這個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
他不可能只對一個見不到幾次面的女人動了真感情,這是在他阿公時代才會發生的事,身為現代人,他不會那麼老套。
溫尚堯瞅著自己兄長若有所思的黑眸,充滿嘲弄道:「看來這個女孩真是不簡單。」
「你是什麼意思?」在病房裡的古依晴和溫尚亞異口同聲的問,他們說完又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看向溫尚堯。
「難道不是嗎?」溫尚堯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能把你迷得團團轉,胡言亂語的,還不簡單嗎?」
古依晴因為他的話而臉色一紅。
「溫尚堯!」溫尚亞森冷的目光瞪了溫尚堯一眼。
「你可別惱羞成怒、」溫尚堯語帶警告,「媽說你跟大哥兩個誰敢碰我一下,她就打死你們。」
他會這麼說,是因為身為溫家么子的他,出世不到一個月,就因為肺炎住院近三個月,好不容易救回了小命,但體弱多病是最讓人費心的一個。
也因為如此,他自小便被父母捧在手心裡,就怕一個不小心讓他這條小命丟了,不過隨著年紀增長,他早就不再是那個體弱多病的小子,但他的母親似乎還看不透這點,依然對他「秀命命」。
溫尚亞深吸了口氣,「別在別人面前亂說話。」他幾乎是極力克制自己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好!」溫尚堯很懂得見好就收。「總之,古小姐,你必須乖乖住幾天院,這段時間就好好休養吧!」
「可是我的工作——」她的話語再次因為看到溫尚亞的目光而隱去。
溫尚堯竊笑的看著他們之間無言的交流。
從他懂事以來,可沒見過他二哥對哪個女孩流露出這種關心的神色。
而且根據老李跟他形容昨夜的情況,簡直比看電影還要精采。
李彥慶生動的述說著溫尚亞與古依晴兩人在路上不期而遇的緣份,而後在看到她生病倒臥路旁時,那種奇異的憐惜神情,感覺彷彿跌入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姻緣之中。
當時,溫尚堯還認為是他誇大,畢竟以溫尚亞的條件,身邊的女人沒少過,可沒見他動過心,不過現在親眼所見,似乎確有其事。
「二哥你好好照顧人家,我要回家去,不打擾你們了。」溫尚堯步出門口之際,還不忘回頭拋給古依晴一個「含意頗深」的媚眼,隨即如旋風般的離開。
天啊!真尷尬,她瞄了溫尚亞一眼,心臟卜通卜通的亂跳。
「他是你弟弟?」她試圖找話題打破怪異的氣氛。
「沒錯。」溫尚亞淡淡的說,「其是個悲劇。」
「什麼?」她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他人看來不錯。」
「但會胡言亂語。」他再次坐了下來。
「他真是胡言亂語嗎?」
他看著她,「我們見面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沒錯,但那又如何?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令我印象深刻了。」她一點也不在乎的講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已經到坐二望三的年紀了,再這麼矜持下去,可能到頭來一場空,所以她——古依晴,這次決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你好好休息吧!」他沒有給她任何直接的回應,「要我替你聯絡你的家人嗎?」
「不。」
他不解的看著她。
她對他一笑,「或許我沒有人照顧,你才會來照顧我。」
他無語的看著她,這丫頭不知節制與分寸,但卻猜中了他的心事。
「睡吧!」
「你呢?」她抓著他的手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你令我無從選擇,我得回去洗個澡,然後再過來,可以嗎?」
「沒問題!」她鬆開了他的手,果然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男人。
「你該知道,你這樣十分危險。」他替她蓋被子的時候說。
「為什麼?」
「你對我並不瞭解。」
「我只要知道喜歡一個人要努力把握就夠了!」她淡淡的說。
過去,她一直以自己還有許多時間為由,流失了許多機會,這次她不願再失去了。
「先睡吧!」他歎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點頭,她相信他不會騙她。
終於——老天爺真的還給她一個白馬王子,而且是比以前更好的對象。
***
趁著午餐時間,溫尚亞上了趟醫院看古依晴,原本滿心以為她在休息,沒想到他推開門,看到的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在做什麼?」
過於專注的古依晴嚇了一跳,抬起頭,「你怎麼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在做什麼?」他對她皺眉,她的傷口還未痊癒,她便坐起身,還在肚子上放了塊板子。
「這是什麼東西?」
「我的設計草稿。」她理所當然的回答,「這很趕!」
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他竟然撕了她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