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嗎?」
「有什麼麻煩的!」她不悅的睨了她一眼,「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我還要擔心你,不過你好了就得搬走。可不要搬去我家之後,發現壓根不想離開我,就死賴在我家。」
聽到她的話,古依晴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你少把自己說得對我好像很重要似的。」
「我對你本來就很重要!你給我坐著,我去幫你收抬東西。」她拍了拍古依晴的手一站了起來,然後對著在廚房的人喊道:「仕偉,你不用忙了,依晴決定要搬去跟我們住。」
聽到東西掉下地的聲音,古依晴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理他!」呂雅築沒好氣的說,一腳踩進她的房間。
她一離開,古依晴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她不想麻煩別人,但此刻,她真的希望有個人陪。
或許她該和呂雅築好好談談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好友知道,現在她的心中住了一個人。不然雅築還一直以為,自從四年前的那段往事後,她就對愛情免疫。
簡仕偉從廚房提出一籃水果,「你應該在醫院多住幾天。」
「別一副好像我搶了你的玩具的樣子,」古依晴不以為然的看著他,「我不會跟你搶雅築,至少晚上不會,因為我沒有抱女人睡覺的習慣。」
他無奈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虛弱女人,要是他以為她會因為生病而變得溫柔一點,那他是做夢了。
***
三天後的晴朗午後,呂雅築陪著古依晴到醫院裡複診。
「你幹嗎不回開刀的醫院?」呂雅築覺得疑惑,「惹你的是院長的哥哥,又不是院長。」
「你家附近就有醫院可以檢查,我們何必跑那麼遠?」古依晴沒有給她任何正面的答案。
檢查的結果是她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開始過正常的起居生活。
風和日麗,正是出遊的好天氣。
呂雅築拗不過古依晴的要求,只好陪著她坐捷運來到淡水,吃過了淡水名產魚酥羹跟酸梅湯,沿著老街一路走到紅毛城。
呂雅築看著走在前頭的古依晴,沒好氣的說:「你實在一點都不像個大病初癒的病人,我腳走得快要斷了,你精神還那麼好,小姐,可不可以饒了我,讓我們找個地方歇歇?」
古依晴聞言,停下自己的腳步,「趁著好天氣,帶你來透透氣,我犧牲很大,你竟然還跟我抱怨一堆。」
「你現在只要讓我坐下來,我隨便你講什麼。」呂雅築此刻根本沒有心思跟她要嘴皮子。
她們走到不遠處的河濱公園,兩人在榕樹道上散步。
「聽人說,這裡有可以遙望河口落日的咖啡館,走吧!」呂雅築率先的說。
走了一會,兩人一同進了咖啡館,選了一個視線良好的位子,點了兩杯曼特寧咖啡跟小點心。
待服務生送上餐點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腳好酸喔!」
「你腳也會酸啊?真不簡單!」呂雅築打趣的道。
「我又不是鐵人。」古依晴忍不住反擊。
兩人休息片刻,一同遙望遠處的天空,離日落的時刻還有一段時間。
「在想什麼?」看著古依晴的側面,呂雅築問。
她甜甜一笑,「你猜?」
「送你進醫院的神秘男子。」呂雅築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我會不會很傻?」
呂雅築聳了聳肩,「感情的事好像沒什麼傻與不傻吧?愛上就是愛上了,不是嗎?」
古依晴歎了口氣,「我才不過見他幾次面,但他給我的感覺竟然比龔紹宇還要深刻。」
呂雅築看著她笑了。
「你笑什麼?」
「替你開心啊!」
「開心什麼?」她不解的問。
「你可以像談論天氣一樣的說起龔紹宇的名字,看來,你是真的擺脫了他帶給你的陰影,下次見到你神秘的白馬王子時,請提醒我向他道謝。」
她因為她的話而神情一黯,「可借他身旁有人了。」
呂雅築啜了口咖啡,「言之過早吧!」
「你應該還記得,那次我們在珠寶店遇到他,他正跟一名美艷的女子在裡頭挑鑽飾,帶女人去買名貴的東西,他們的關係應該不單純吧?」
「應該,」呂雅築點頭同意,「但也不一定。你怎麼能那麼肯定他是去買鑽飾送那女的呢?他們一起去,不代表他們一定有關係,不是嗎?」
「可是——」
「你一向很聰明,但為什麼對感情的事,總是那麼膽小呢?」
古依晴轉頭望著河堤邊三兩成群的小孩在沙坑中嬉戲,希望能逃避呂雅築的雙眼,好掩飾自己心中的遲疑。
此時想來看落日的人潮漸漸增多了。
呂雅築也拿起杯子喝口咖啡,她心中還有許多話沒說,若有所思的想起那天逛街的情形。
「這麼算來,你們沒見過幾次面?」
「對啊,再見面時,就是我得了急性盲腸炎外加發高燒,痛苦難耐的躺在路邊,是他送我去醫院的。」
「知道怎麼聯絡他嗎?」
她點頭,「他有給我電話。」
「那他呢?知道怎麼跟你聯絡嗎?」
她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我在醫院有留地址,但是最近幾天我都住在你家。」
「這麼說,你跟他不就沒戲唱了?」
「應該吧。」
「打起精神,事情沒那麼糟。以你的條件,何必單戀一枝草,我幫你介紹。」呂雅築拍胸脯自薦。
「拜託,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把設計草稿的計劃書完成。」
「機會是很難得的,你不要一直推說不要我介紹,再拖下去你可能會落得人老珠黃沒人要喔!」呂雅築嚇唬她,讓她知道以後是別人挑她,連最基本的選擇權都沒有。
古依晴當然知道這千古不變的定律,但……
「你不會知道那種感覺的,我內心深處是多麼希望有一天我的白馬王子能出現……」她雙手合十在胸前,嘴角揚起笑意,彷彿祈禱真愛降臨在她身上的幸福神態。
「你別傻了,丘比特已經休息度假去了,你呼喚不到他。」呂雅築忍不住潑她一桶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