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在裡頭辦公的江易達不悅的抬起頭。
「我下個星期回美國。」江復陽冷淡的說。
「怎麼,想通了嗎?」
他沒有回答。
「現在的女人都很虛榮,這次算是花錢買個教訓!」
江復陽瞪著自己的父親,一點都不感激他。在他驚歎自己找到終身的幸福時,父親竟然毫不留情的介入並加以破壞!
從今以後,他的生命將不再有吳紫帆這個女人!這個想法有如刀割般令他的心泣血。
他沒有洩露半分思緒,只是淡淡的說:「我會盡快完成學業,至於婚事,我不想娶那個山下櫻子,一切等我畢業再說。」
江易達點頭,「好!」只要你離開那個女人,我答應你!」
他在乎的是門當戶對,等復陽畢業之後,再幫他物色一個適合的女人也不遲。
***
吳紫帆自從回家之後,便把自己關在房裡不想見到令她厭惡的謝金德。幾天下來,她也發現謝金德因為有了錢之後,不是去喝酒便是去賭博,因此就趁著這個機會,每天晚上都跑去看江復陽。
他依然在兩人初識的那間酒吧裡工作,透過酒吧的玻璃窗,她看到他工作時依然是一臉的酷樣,但眉宇之間似乎多了分淡愁。
這分愁是為了她嗎?她不敢奢望,但內心卻又非常希望他是真的在乎她。
她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他,不過,縱使現在只能這樣遙望著,她也已經很滿足了。
這天是星期三,夜深了,天氣更冷,但這卻是她每天最期待的時刻,她穿了件外套,又跑去酒吧。但這次,吧檯裡沒有她所熟悉的身影,她找了又找,吧檯的服務人員換了,不是江復陽。
吳紫帆不死心的等到酒吧打烊,依然不見他,最後只好抱著一顆忐忑的心離開,整夜無眠。
隔天,她再次到酒吧去,仍然不見他的蹤影。她擔心他,於是鼓起勇氣推開酒吧的門走了進去。
「小姐要喝點什麼?」吧檯的服務人員親切招呼著。
她搖搖頭,「我……」她不安的看了下四周,這裡煙霧瀰漫,空氣中充斥著酒味。
「要我幫你介紹嗎?」服務人員好心的問。
她再次搖頭,「我只是想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
「江復陽。」
「江復陽?!」服務人員隨即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名男子揮了揮手,「周哥,你來一下,有人要找小陽!」
被稱為周哥的男人走了過來,約莫三十多歲的他有一點禿頭,以往吳紫帆和江復陽感情好時,他們曾見過幾次面。
「你不是小陽的小女朋友嗎?」周哥一眼就認出了吳紫帆。
「周哥,你好!」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復陽呢?」
「他不做了!」他的表情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
她聞言,臉色有些蒼白,「不做了?」
他點點頭,「上個星期他就跟我說只做到這個星期,說要回美國去唸書了。」
「美國?!他在美國唸書?」
「怎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他不解的問。
吳紫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謝謝你!」隨後,便離開了酒吧。
她是想來坦誠一切的,原本以為江復陽明白她的苦哀之後,她還能重新找回他的愛,但現在……她竟然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
突然,她靈光一閃,或許……或許他還沒離開,她還可以再見他一面。她抱著一線希望,她跑向他租賃的小套房。
她跑得氣喘如牛,原本騎摩托車只不過五分鐘的路程,她跑了將近二十分鐘。
站在他家樓下,抬頭一看,他住處的窗戶一片漆黑,她不死心的衝上樓敲著房門,許久,都沒人應門……
最後,她在門口坐了一夜,而他們的緣分也在她的哀喚中結束了。
***
「你這死丫頭跑去哪裡了?」
才進家門,謝金德便拿著酒瓶醉醺醺的朝她走來。吳紫帆見狀,連忙想跑回自己的房間,但謝金德的速度更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頭髮,不顧她的哀叫。
「想跑去哪兒?」他一嘴的酒氣直衝向她,「是不是去找那個小白臉?」
「你管不著!」
「講話給我客氣點!」他甩了她一巴掌,「搞清楚你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你這個人渣!」她吐了他一口口水。
失去江復陽的傷痛一瞬間湧上心頭,她恨謝金德,就因為他的存在,才使她失去幸福。
「媽的,你吐我口水!」怒火中燒的他開始對她拳打腳踢,「待會兒老伍會來,你明天就乖乖給我去接客。」
他的話就如同青天霹靂般的打擊著她,「你說什麼?」
他踢了被打趴在地上的吳紫帆一腳,「那點錢,哪夠老子花?早就全輸光了,明天你就出去賺給我用。」
「這種話你竟然說得出來!」雙手緊緊環著發疼的身軀,吳紫帆縮在角落裡,驚訝的看著他。
「少廢話,乖乖跟老伍去就是,他會替你安排!」謝金德走上前,一把將她拖了起來。
「我不去!」她掙扎著想要甩開他的手,「我支票都給你了,為什麼你還不放過我?!」
「我是讓你去過好日子!」他緊拉著她的手警告,「待會兒見到老伍,你可得安分點,他可不像我那麼懂得憐香惜玉!」
他猥瑣的撫摸她白皙的手臂,「既然要去接客了,不如先讓我試試看好了!」
吳紫帆哭泣的不斷掙扎,眼角不經意瞄到了一抹光亮。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猛然推開了他,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想也不想的就用力刺向他。
「你去死!」她目露殺機,再也顧不得其他,剎那間,她感到有股溫熱的液體濺在她身上。
謝金德一臉的錯愕,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向來乖順的女孩竟會反抗他,而且還拿刀殺他!
吳紫帆鬆開手,沾滿血漬的水果刀應聲掉落,她木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謝金德捂著腹部不斷冒出汩汩鮮血的傷口,緩緩的倒在血泊之中。
半晌,屋裡只剩下謝金德垂死的呻吟,突然,屋外的一聲喇叭聲驚醒了呆愣在原地的吳紫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