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剛才說的,」凱文實事求是的說道,「這是我的房間,而你是我妻子,縱使你不願意,這卻是不爭的事情,所以我大可跟你同床共枕。」
她聞言一凜,「你威脅我?!」
「不是!」他連忙搖頭表示,「我只不過想跟你交換個條件。若你跟我去公司,我便將這房間讓給你,你認為怎麼樣?」
縱使心中對他充斥著不滿。壓根不想妥協於他,但是她還懂得去權衡輕重。她打開衣櫃。將凱文的行李箱給拉出來。
「收拾你的行李。」她抬高自己的頭,露出優雅的頸項,尊貴得如同女王似的表示,「離開這個房間。」
看到她的樣子,令他有股想狂笑的衝動,但他壓下自己的感覺,畢竟他不會傻到讓事情節外生枝。
他緩緩的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自己這個美麗的妻子,不僅脾氣不好,似乎還是個自我主義的擁護者。
「晚安,美麗的天使。」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不是……」
「好,對不起!」拿著行李。凱文識趣的退出房間。
他可不想要因為稱謂這種小事而聽她的河東獅吼,他與她──似乎還有好大的一條鴻溝得要跨越。
★ ★ ★
「天使……」
「我不叫天使。」絲琪口氣冷淡的打斷凱文的話,幾天下來,她對於凱文總是衝著她叫天使的反應從激烈趨於平靜。
畢竟跟他生氣就擺明了是跟自己過不去,她愈生氣,他就愈衝著她傻笑,讓她對他氣得牙癢癢的但又莫可奈何。
凱文看著顯然不太願意搭理他的絲琪。感到有些可怕。只要一想到他與她就得這麼相敬如「冰」的相處下去,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天使,我覺得肚子餓了。」
絲琪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我想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我並沒有必要照顧你的胃吧!」
「天使……」
「你夠啦!」啪的一聲,絲琪站起身。原本擱在大腿上的畫冊也應聲而落。
這幾天下來,他就這麼不正經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愈與他相處愈覺得他的幼稚與不成熟。
一進公司,亞伯便交給凱文一個企劃案處理,他是否弄好了,她不曉得,但她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他以取笑她為樂,她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自取其辱,而且弄得自己氣憤不堪又無處發洩。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絲琪筆直的走向凱文,美麗的臉龐上寫著正經與堅決的神色。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了。」他故作驚訝的看著她,縱使繃著一張臉,她還是美麗得驚人。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沒談。」她的手輕點了點玻璃桌面。
凱文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什麼?」
「離婚。」也不跟他拐彎抹角,她直接表達自己的念頭。
這早在凱文的意料之內,他只是沒想到,以絲琪的脾氣,竟然能夠忍那麼多天才跟他談。
「但是離婚在辛家是不被允許的。」凱文故作為難狀。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她帥性的一個甩頭,將濃密的長髮給撥到身後,「總之,我要離婚。」
她除了脾氣不好之外,還真有點自以為是。
凱文在心中歎了口氣,在少年監獄的日子裡。他看多了這種人,他也曾經是這類型的人,但歲月已經將他的脾氣磨得差不多了。
「好吧!」他遺憾的說道,「我會去跟我的家人談這件事。」
他口氣似乎靜得一點都聽不出怒氣的痕跡。絲琪有時還真迷惑。他當真傻得什麼都好嗎?
平心而論,他是個好看的人,若再公平點,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個英俊的男人,深棕色頭髮,綠色眼眸,立體的五官……若他能再成熟一點,或許她真的會被他吸引也說不定。
雖然已經二十八歲,但她看他,總覺他稚氣未脫,一切聽從家人的安排,沒有任何主見,這樣一個男人……真的不是值得一個女人托付終身的人。
「這一年來,你去了哪裡?」在她還沒有阻止自己之前,好奇的問句便從口中脫口而出。
凱文對她挑高一邊的眉毛,似乎吃驚她的問題。
「我很好奇,」她有些不自在的在他的目光下動了動,「畢竟我總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讓你丟下我,從婚禮中逃走?」
凱文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若你認為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她強迫自己露出不在乎的表情,「反正那是你的事,說或不說,也是你的自由。」
「我並不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只是在想著我該怎麼跟你說,你才會明白。」
看著他,絲琪不由皺起眉頭,「我的問題很簡單,我只是好奇你去了哪裡罷了,有必要那麼為難嗎?」
「很多事情,不是一個問句,或一個答句就可以解釋的。」凱文微側著頭,最後簡短的回答。「我去了台灣。」
「台灣?!」
「嗯!」他進一步解釋,「位於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我母親的故鄉。」
「你母親的故鄉?!」她有些吃驚。
「嗯。」他點點頭,「我的母親是東方人。」他指了指自己的深棕色頭髮,「我的髮色比亞伯的深,你沒發現嗎?」
絲琪點了點頭,凱文與亞伯的髮色確實有一段深淺的差距,但她卻沒有去細思原因。
「這是來自我母親的遺傳,」凱文笑著表示,「我的身上流有東方人的血液。」
絲琪這才想起了在辛家大宅中的螺旋梯旁的東方女子的畫像,她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藝術品,現在看來,畫中的女子,應該是凱文的母親……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她曾經多次看到凱文的父親站在畫像前沉思了。
「你因為想念你的母親,所以到台灣去?」她直覺猜測。
凱文搖搖頭,「不!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因為想念她而到了台灣,」他低下頭,視而不見的看著桌面,「這次去台灣是為了一個朋友──一個認識近二十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