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封戎退了一步,手一揮,指示馬車離去。
「記得,你一定得來!」心茹大聲的說道。
封戎點點頭,目送著心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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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上京了。」仙兒看著一臉擔憂的封戎,不由歎道,「遲了不好。」
封戎微低下頭,他又何嘗不想趕往京城?但偏偏……他看著一臉慘白的姊姊,壓下自己的情感,「還是等姊姊病情轉好吧!」
「別等了。」仙兒抬起頭直視著他,「我知道你想去找小茹,但卻放不下我,你別理會我,我想……我過不了這個年了,何必讓一個將死之人拖了你的大好前程呢?」
「姊姊……」
「別反駁我的話,」仙兒輕推了封戎一把,「大丈夫豈能將妻子拱手讓人?小茹生性剛烈,若抵死不事二夫,到時就算你趕往京城也已經來不及了,姊姊不想害你至此。」
「姊姊……」
「別再多言了。」仙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去京城把小茹帶回來,小茹是公主,你是駙馬爺,別論夫憑妻貴否,只要幸福一生。」
「姊……」
「你上京吧!」封戎的身後驀然響起封震的聲音,「仙兒的事自有家裡人照料著。」
「大哥?!」封戎吃驚的轉過頭。
「大哥。」仙兒微坐起身。
「你躺著,」封震和悅的扶她躺下,「大哥有事跟封戎談,你休息會兒。」
仙兒點點頭。
封震對封戎使了個眼色,封戎便意會的跟在他的身後。
「若真為仙兒好,」一踏出「娟雲樓」,封震背對著封戎便道,「就上京找回自己的妻子。」
封戎考慮了會兒,才道:「等仙兒姊姊好些,我自然會上京接小茹回來。」
「來不及,」封震轉頭看著封戎,「從京城裡來的消息,下個月底,朝明公主朱心茹將下嫁給平定瓦剌有功的袁敬磊,你若快馬趕至北京需七天,還有一段長日子讓你想個兩全其美的對策,別等到迫在眉睫之際趕去,到時只會壞事。」
「我何嘗不願趕去,」封戎搖搖頭,深吸了口氣,「但是姊姊……」
「仙兒撐不過這個年了。」封震打斷封戎的話,狠心的說道,「這點你、我甚至仙兒可能都心知肚明,讓她走得無牽無掛吧!算我這個當大哥的求你。」
「為什麼要這麼說?」封戎氣憤的看著自己的親大哥,「姊姊會好,她曾說過,她會活著看到我與小茹未來的孩子。」
「何苦自欺欺人?」封震指著仙兒的房門,「大夫曾說過,仙兒不能再受風寒,不論我們再怎麼小心翼翼,她還是病了,病得比她二十幾年來更加嚴重,她下不了床,以往精神奕奕的雙眸已經失去了光彩,你沒發現嗎?她與你是孿生姊弟,你絕對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說的是事實,她過不了這個年了。」
「少、少爺!」原本待在仙兒房內的珂兒突然由內往外衝,死拉著封戎的衣襟,「小、小姐,吐血……喘不過氣。」
封戎聞言,甩開珂兒的手,衝進房裡。
封震連忙尾隨於後,一看到房裡的情形,連忙吼道:「我去找大夫!珂兒去通知老爺、夫人。」
「姊?!」封戎緊張得繃著一張臉,輕拍著仙兒,「你沒事吧?!」
「我……」仙兒握住封戎的手,不停的咳嗽,每每都咳出血來,「好累,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姊姊,你現在……」封戎看著仙兒的表情說不出話,終於承認,或許仙兒死了對她自己而言,真是種解脫。
「來世……」仙兒一雙迷茫的眼直視著封戎,「再做我弟弟,好不好?」
封戎緊握著仙兒的手,點點頭,不發一言,他不相信自己的聲音。仙兒躺在床上,臉上慘白無血色,以往有神的雙眸已經失去了光彩。
「去京城找小茹,」仙兒聲音益發虛弱,「答應我,立刻去……」她緩緩的闔上眼,還沒講完就斷氣了,神情安詳,手指鬆了開來,結束了二十幾年的短暫生命。
「姊姊!」封戎難以置信的嘶聲大嚷,「姊姊!」
仙兒在死後的一個月後下葬,墓園選擇在杭州城外一處風景怡人之處,封戎相信自己的孿生姊姊一定會喜歡這個長眠之地。
葬禮過後第二天,封戎便單槍匹馬,獨自一人赴京城,他也遲了太久了,這次管他什麼王法不王法,他勢必奪回他的妻。
第十章
「大膽!」心茹忿忿地看著站在房門口的人,「本宮已經說過不准任何人進入。」她背對著來人,指了指門,「給我滾出去,不然把你拖下去砍了。」
「不過才數月不見,你的脾氣還是沒什麼改變。」
心茹聽到這等熟悉的聲音,身體先是微微一僵,隨即轉過身,有點遲疑的喚道:「封戎?!」
「正是在下。」封戎露出一個笑容,吃力的把裝在頭上的頭套給拆下。
這可是他向個梨園子弟高價買下的,他揉了猱有些發麻的頭皮,一大把真發便給硬生生的扯了下來,不過他隨即把手給放下來,因為他的手只顧著向他跑來的美人兒。
「你怎麼現在才來?」心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若你再不來,下個月我就得跟袁將軍成親了。」
封戎看到她的模樣,不由心生不捨,他緊摟著自己熟悉的身軀,「對不起,家裡有事耽擱了。」
「你騙人!」心茹這一陣子的愁苦霎時宣洩,「你明明答應過你會隨後趕到的,你騙人!」
「對不起。」封戎喃喃低語,深吸了一口氣,「姊姊已在上個月過世了。」
心茹震驚得雙眼大睜,一時之間忘了眼中的淚,愣愣的說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封戎黯然的搖搖頭,「之所以這麼遲才到,便是因為仙兒姊姊的喪事。」
心茹難以置信的眨著眼睛,才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在她的臉上奔騰。
「別哭了,」封戎彎下身體,逗著她,「姊姊說你笑的時候最美,現在哭了,我可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