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手滑過濃密的黑髮。想了一會兒道:「一起走吧!剩下的明天再做。」
林竹宸有點遲疑地看看電腦又看看他。
「走吧!」夏子康一笑。「才第一天上班,沒必要那麼苛求自己。」
林竹宸想起林婉玲說夏子康是個嚴苛的上司,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在夏子康的堅持下,她關了電腦,跟著他離去。
進了電梯,夏子康想了一會兒,按了地下室停車場的樓層。
「這輛車對你而言,不會太大吧?」下了停車場,他站在黑色SAAB前,看著林竹宸問。
林竹宸看了眼車,她不懂夏子康為什麼會突然問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這輛車的大小關她什麼事?
「還好!」最後,她回答。
「還好,」夏子康推敲她的話,「這就代表你能接受?」
這是他的車,她接受與否應該不重要吧?林竹宸懷疑地看著他,聳了聳肩,表示可以接受。
「那好,上車吧!」夏子康繞到乘客座,示意她上車。
林竹宸眨了眨眼晴,一臉的驚訝看著夏子康的舉動,「我開車?!」
夏子康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難不成你要我開?」
「我……」林竹宸不由得無語。她看著眼前的SAAB,她摸了摸自已的額頭,搞不清楚狀況。
「你不是會開車嗎?」夏子康看著她一臉為難,他不由得問。「還是……你要告訴我。你不會開車?」他擔心地看著她。
「我……我會開啊!可是……」林竹宸的目光須臾不離黑色的百萬名車,忍住皺眉的衝動。
「那就開啊!」夏子康想起鑰匙還在目己的手上,立刻走到林竹宸的身邊將鑰匙交到她的手上,白己則坐在乘客座上。
除了學開車那一個月,拿到駕照那一天外,她就沒碰過方向盤。林竹宸硬著頭皮坐上了駕駛座,滿心以為這個上司好伺候,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就連他回家,都得她親送。
顫抖地將車鑰匙給插上,發動車子。林竹宸慶幸這車是自排,不然她還真不會開手排的車。
冰冷的手握著方向盤,打了檔,但車卻遲遲不動,她疑惑地看著夏子康,他也同樣一臉不解地望著她。
「車子壞了!」她看著夏子康說,鬆了口氣。車子壞了,就代表她可以不用開了。
「是嗎?」夏子康不解地看著車子,最後他的目光……「小姐,你忘了放手煞車!」
「喔!」林竹宸的臉不由得漲紅,連忙將手煞車給放了,車子順利地向前滑行。她緊張地握著方向盤,注視著曲折的地下室通道,「出口、出口……」她喃喃自語地瞄著出口的指示方向,一個轉彎,卻是死路一條,她猛然踩下煞車,整個人不由得衝向前傾。
「你要去哪裡?」夏子康拉著安全帶,一臉驚恐地看著林竹宸問。
「對不起!我不熟這裡的路。」揉了揉後腦勺,林竹宸一臉的尷尬。
她手忙腳亂地打了倒車檔,也不知道要看哪個鏡子才對,突然「砰!」的一聲,她再次猛然地踩下煞車。
緊張得吞了口口水,她選擇不去看夏子康,以免使自己更加難堪,她深吸了口氣,決定忽略這個小聲響。
「你確定你會開車嗎?」夏子康難掩其驚恐的表情。
林竹宸沒空說話,只是匆促地點了下頭。將方向盤一轉,卻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個碰撞,震得車內的兩人七葷八素。
「停車!」夏子康再也忍不住地嚷道。
林竹宸聞言,立刻停下車子。她惶恐地看著一臉蒼白的夏子康。車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她看著他一臉蒼白,看一個大男人如此,她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他可不覺有何好笑。夏子康沒好氣地看了林竹宸一眼。
縱使察覺他的不悅,林竹宸還是忍不住笑意。她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被她蹙腳的駕駛技術嚇得一楞一楞。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面對著她,夏子康一臉嚴肅地問。
林竹宸的笑容隱去,最後她硬著頭皮點頭。
「你確定?」夏子康一臉的懷疑,他用眼睛示意她尾隨著他下車,車頭和車尾都已經掛綵,「這就是你會開車的證明?」
「這……」林竹宸緊張地吞嚥了一下口水,「我有駕照。」
「有駕照?!」夏子康雙手一攤,「我也有!」
林竹宸站在夏子康的面前,露出無辜的表情。他有駕照就應該由他開車,她不懂他為什麼非要指責她不可。
「不要那麼無辜樣,好像是我欺負了你。」夏子康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的開車技術若比你好,我就開了。」
不會吧?!林竹宸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不用拿這種表情看著我,」夏子康看得很開似地說道,「拿到駕照不會開車的人很多,就如同你……如同我。」他將雙手一攤。
夏子康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兩人一同笑了開來。
林竹宸沒想到這個不管在哪一方面看來都是滿分的男人,竟然不會開車。
「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只能坐計程車回家了。」他故作難過地說道。
「其實也不用,」林竹宸說道,「我只是太久沒開車,所以不習慣,我相信現在我會開得更好!」
夏子康瞄了眼注定得進保養場的車。搖了搖頭,「謝了!我還想多活幾年。你該知道我英俊、年輕,我還沒娶老婆,更重要的是我還沒替我阿公生曾孫,替我爸生孫子,所以我不能英年早逝!不然我阿公跟我爸爸不會出錢幫我舉行葬禮。然後我會曝屍荒野,沒人理
會。」
聽他的話,林竹宸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這麼一個頂頭上司,似乎親近得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只是開個玩笑,走吧!」夏子康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要她將車停回原位是件難如登天的事,所以索性讓SAAB橫在道路中間,反正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這輛車是屬於他的,也沒人敢動它,「我請你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