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風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我自有打算。」久久,他說道。
看著他,子康歎了口氣,「我實在好奇,我們這幾個人都算是挺優秀的人,怎麼在感情這條路上走得那麼不順利?」
「我看你倒走得挺愜意的。」
子康搖搖頭,「跟你和狄克比起來或許,畢竟我沒有女方家長的阻攔,不過竹宸不是個容易妥協的女人。」
「跟子瑜比起來,我看竹宸應該是好多了吧?」
子康一愣,想起子瑜的火爆脾氣,最後虛弱一笑,「是啊!我還記得子瑜說過,她不打算結婚,不過你改變了她。」
看了他一眼,行風不發一語。
看到他的眼神,子康不可思議的問:「不會吧!子瑜不知道你想娶她?」
行風搖搖頭。
「你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子康感到不可思議,這事若讓子瑜知道,不把房子拆了才怪。
「你怕她,不代表我怕她。」行風微揚起嘴角,他其實喜歡看子瑜發火時精神奕奕的模樣,重點是,他總能壓制住她的怒氣,使她不至於出亂子。
「我看,你還是小心點。」子康給了個良心的建議,「若你真的把我妹妹給惹火了,她可是會變得很可怕。」
行風低下頭,並沒有把子康的話給放在心上。
***
這一陣子,行風為了在美國的投資計畫搞得焦頭爛額,早出晚歸,子瑜鮮少有機會見到他的面。
每天當他回來時,她已經上床睡了,不過她今天打定主意,要等他回家,沒想到一直到凌晨近兩點,他才進門。
子瑜靠著床頭櫃,浴室傅來淋浴的聲音,她翻了翻手上的書,突然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機響起,她考慮了一會兒,將之接了起來。
一接起來,她的臉色不由得大變,深吸了口氣,她敲了敲浴室的門,裡頭的水聲戛然而止,門應聲而開。
「你的電話。」她將手機丟給他,也顧不得他手濕可能接不住,然後轉身爬上床。
行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與電話彼端的人相談,眉頭愈皺愈深,他的口氣平穩卻冷淡,最後收了線。
他看著子瑜,有一瞬間她以為他想開口向她解釋些什麼,最後他卻什麼都沒說,輕聲的把浴室的門給關上。
她見狀,忍不住怒火,詛咒了聲,重重的躺在床上,將棉被拉高蓋過頭。
躲在棉被裡,她可以聽到他洗好澡出來,吹風機啟動的聲音,過了半晌,所有聲音靜止,然後她感覺身旁的床墊下沉。
「不問些什麼嗎?」他的聲音從黑暗中傅來。
子瑜把被子往下拉,頭露出來,「沒什麼好問的。」她咬緊牙關,死也不問。
「是嗎?」行風的口氣透露著不在乎,「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她巴不得自己有勇氣能拿把刀捅他一下,她翻身背對他,不再搭理他。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責任與約束可言,她沒有權利問他,一思及此,她便感到洩氣。
「我要回家。」突然,像下定什麼決定似的,子瑜說道。
行風一點也沒有把她的話給放在心上,當她是在鬧小孩子脾氣,每次她鬧過便算了。
他的沉默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她也知道他沒有把她的話給當真。
「我說我要回家。」她再重申一次,表示自己的認真。
他的反應只是伸出手環住她的腰,攬她入懷。
子瑜放鬆自己窩在他的懷中,思索著方才電話中那個悅耳的女聲,她閉上了眼,或許這個女人並不代表什麼,但她卻也因為這通電話更認清自己的處境。
她想,沒有一個情人做得如同她一般失敗,不想有束縛,卻希望綁住對方一輩子,她活該受罪。
第十章
不用算,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在台南待了一個星期。子瑜閒來無事的坐在好友芷琳家的曬穀場上,暗自慶幸著,好險還有這麼一個棲身之所,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
畢竟她所能想到的地方,傅行風都能循跡而至,只有這裡,芷琳位在台南的老家,她想就算如行風一般的神通廣大,他還是找不到她。
她窮極無聊的仰望天際,看著星星,想著在萊恩那小島上的時光。
「大美女,想些什麼?」芷琳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子瑜身旁,嚇了她一跳。
「下次先知會一下,」子瑜沒好氣的說道,「不然給你嚇個幾次,我就得到下面報到了。」
芷琳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笑了開來,「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一副失戀的模樣。」
子瑜歎了口氣,「很明顯嗎?我想我一定憔悴得很嚴重。」
「瞧你說的,」芷琳打了下她的頭,「你很好,除了不太快樂以外。不過你真的失戀了嗎?告訴我,是誰那麼大膽,竟然敢拋棄我們夏家小姐?」
拍了拍臉頰,子瑜打走自己的頹廢,振起精神,緩緩的說道:「傅行風。」
聽到這個名字,芷琳臉上的笑容緩緩隱去。
「怎麼?連你也不喜歡他?」看到好友的表情,子瑜問道。
「也?」芷琳沒有回答她,只是玩味著地的話,「我很好奇,還有誰不喜歡他?」
子瑜回答。「未來大嫂。」
「竹宸?」芷琳一笑,「為什麼?」
「她認為行風太過冷酷,並不適合我。」
「那你自己認為呢?」芷琳坐在她身旁問。
「我愛他。」子瑜沒有多言,只簡短的表示。
芷琳愣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她慶幸自己的未婚夫有事到紐約去了,不然若讓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比她激動百倍,畢竟他們幾個十多年感情,對待彼此跟親兄弟一般,若知道子瑜心繫傅行風,不捉著子瑜問個一清二楚絕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這樣,不就好了嗎?」芷琳說道,「你跑來這裡幹麼?是他做了些什麼嗎?」
子瑜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悶悶不樂的開口,「你知不知道行風以前出過一次車禍?」
芷琳點點頭,「他差點沒命,可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是子康的私人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