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清了清喉嚨,死鴨子嘴硬的還嘴,「誰說我想到危險,到這裡我不知道有多寫意。」
他對她揚起一邊的眉毛。
她看得出他的嘲弄,逼自己不准開口,誰知道會不會被他反咬一口?傅行風的城府還不是普通的深。她將自己的目光瞟向別處,不想受他影響,反正就算是上了賊船,事已至此,也得認了。
樓梯有腳步聲,她不自覺的抬起頭望向聲響的來源,是方才去通報萊恩的男子。
他在行風的耳際低說了幾句,然後如同貓般,靈敏的消失在兩人面前。
行風沉默的站定,緩緩的啜著褐色液體。
「他不見我?」子瑜雙手抱胸,立刻瞭解情況。
他也直言不諱的點了下頭。
她見狀,罵了聲髒話。
她的出言不遜,令行風不得不對她投以驚訝的一瞥。
「別指望我會覺得不好意思,」子瑜哼了一聲,對他不認同的態度視而不見,「你顯然沙豬的以為,是女人就不該罵髒話,但別忘了,女人也是人。」
行風的反應還是對她挑眉毛,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她自討沒趣的聳聳肩,「看來你帶我來錯了。」
「說這話,還言之過早。」他看著樓梯,若有所思的說道。
子瑜煩躁的撩起頭髮,傅行風瘋了,可能她也瘋了,搭了近八個多小時的飛機到澳洲,因為與萊恩來不及取得聯繫,只好放棄搭直升機,而換搭快艇來到這裡。然後呢?她現在當然不能指望萊恩對她大展歡迎之手,她只是個陌生人。
她從他的手中拿走酒杯,一個仰頭就將酒給唱個精光,也將行風不認同的態度看在眼裡。
「現在若不會喝酒,」她將酒杯交回他手上,「就不能稱為女人。」
「歪理。」他冷聲道。
「或許。」她對他故意露出愛莫能助的聳肩動作,她就不信他敢對她怎麼樣。
他的目光順著她有神的雙眸、俊挺的鼻子、豐滿的紅唇,最後落在她優雅的頸項,第一次,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有股衝動想扭斷一個女人的脖子。
「我要回台灣。」她一個彈指,逕自下了決定,她才不想為了個陌生人浪費她的人生。這麼想,她的腳沒有半刻遲疑,逕自往門外走。
行風的右手一伸,攔住她的去路。
看到他的手擋住她的路,子瑜愣了好半晌,最後才惱怒的說道:「你有沒有聽過好狗不擋路這句話?」
他的反應只是更見冷漠,「你答應過我。」他平鋪直述的表示。
「我可以反悔。」一點也不以為意,子瑜露出一個你奈我何的不在乎表情。
行風的表情擺明了不接受她的出爾反爾。
「拜託,」她忍不住心中的不悅,「他連見都不願見我。」
這個事實尖銳得令她感到強烈的不滿,心中的怒火不停的往上翻滾,這輩子就她印象所及,只有她不想見人,可從來沒有人可以不想見她的,這個萊恩她記上了。
「總有一天他會見你。」
「總有一天?」子瑜對這個詞嗤之以鼻,「若他百八十年才願意見我,我都成了一堆白骨。」
行風聞言,忍不住皺起眉頭,這一輩子,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一個口沒遮攔的女人。
行風對自己竟然挑選她取代Moon一事,開始有了遲疑。她的存在,似乎會激怒萊恩,以他的個性,根本不能容許一個口齒伶俐的女人在他耳際大放厥詞。
「事已至此,」他不顯心中的思緒,冷淡的表示,「已經沒有退路,你待在這裡,過一陣子我會再來。」
她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你現在的意思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要走了吧?」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湧起一股被背叛的感覺,好似被行風騙了似的。
行風點點頭,沒等子瑜進一步的反應,轉身就走,甚至不在乎她一個人在這裡會有任何適應上的問題。
一個比一個自大,看著行風的背影,子瑜氣得想跺腳,她不死心的跟在他身後,不過她才踏出沒幾步,原本靠在門扉上的男子突然站直身,擋住他的去路,兩人交談了數句,就見行風點了下頭,又折回來。
「你不是要走了嗎?」子瑜沒好氣的看著他。
看了她一眼,行風沒有搭理她,兩步並作一步的爬上樓,丟她一個人在樓下。
她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對他將她當成隱形人的態度感到深受侮辱。她看著一臉陰沉的站在角落的男子,「你……」她對男子一勾手抬,「過來。」
對方一愣,不過還是依言走向她。
「叫什麼名字?」子瑜太清楚什麼叫做下馬威,她這個人一向不會使自己難過,更何況從進門到現在,這裡的男人沒有一個人有拿正眼看她,這之中,似乎也包括了博行風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
「諾爾。」他簡短的回答。
「諾爾?」重複了一次,這名字並不好念,子瑜一個聳肩,「我要住在哪裡?」
「傅少爺指示你睡王子的對面房。」
「在哪?」
「二樓。」
子瑜雙手抱胸,這個男人顯然借言如金,她壓下自己的怒氣之後才繼續開口,「那傅行風去哪?」
「王子要他留下。」
她思索了一會,「那他睡哪?」
「小姐的隔壁房。」諾爾回答。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子瑜開心的笑了開來,「可否麻煩你帶我去房間?」
諾爾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對躲在一旁偷看的廚娘側了下頭。
廚娘立刻站到子瑜身旁,「小姐,請跟我來。」
子瑜看了廚娘一眼,廚娘的英文口音很重,並不容易聽清楚,「為什麼要她帶我去?」她看著諾爾問。
「因為這是她的工作。」諾爾還是不改自己冷淡的口氣。
子瑜的腳不耐煩的打著地板,看來將女人當成次等生物的不單萊恩和傅行風,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一些虎背熊腰,萊恩的隨從們,似乎也是這麼認為。
「那我的行李呢?」她不相信這些男人會讓廚娘一個人提著笨重的行李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