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應該太貪心,\"余聖遠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應該自己明白,不要要求得太多。\"嵐詩緊閉起雙眼,聽到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她是什麼身份?有的時侯,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久久,她才打起自己的精神,時間並不因她心情不好而停留,所以她還是得去上課。
* * *嵐詩匆忙的找了個公共電話,撥了余聖遠行動電話的號碼。
\"我有事要告訴你。\"她的氣還未順好,電話一接通,她便急忙的開口說道。
\"我現在很忙。\"余聖遠冷淡的聲音傳來,\"我在開會,以後不要隨便打電話給我。
彼端傳來斷訊的聲音,嵐詩難以置信的楞在原地。
週遭傳來喧囂的車聲,午後的太陽正發揮它的強大威力,空氣像火似的炙人,但她心中卻有一股寒氣不停的直冒,使她覺得孤單、寒冷。她楞楞的將電話在給掛上,低下頭,緩緩的往前走。
今天余聖遠不會回家,一時之間,她竟然茫然得不知該何去何從,而他的冷淡深深的刺傷了她。
* * *
門口響起鑰匙碰撞而發出的清脆聲音,嵐詩聽到便將頭抬起,看著余聖遠進門。
\"我昨天打過電話回來,你不在家。\"余聖遠的口氣有著指責。
\"我回家一趟。\"嵐詩的口氣冷淡。
\"我有在電話中留言,你回家怎麼沒有打電話給我?\"他皺眉看著她問道。
嵐詩聳了聳肩,\"你不是不喜歡我打電話給你嗎?\"\"詩詩。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余聖遠的口氣擺明不想跟她吵架,\"請你就事論事。\"\"好,我就事論事,我有事要告訴你。\"他疑惑的對她一抬眉頭,並將鑰匙給丟在一旁,\"什麼事?\"深吸了口氣,嵐詩竟發現自己的勇氣突然消失,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閉上眼。
\"看來情況嚴重。\"審視著她的表情,余聖遠一鬆領帶坐到她的身旁,\"說吧!\"她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我懷孕了。\"她挑戰似的看著他。
余聖遠楞了一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還算冷靜的問。
\"昨天。\"她平靜的陳述,彷彿在講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我打電話給你就是要跟你這件事。\"他露出深思的表情,\"你怎麼會懷孕?\"\"你問我?\"嵐詩諷刺的笑了出聲,\"你竟然問我怎麼會懷孕,你沒上過健康教育嗎?\"\"你知道我的意思。\"余聖遠的表情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你現在決定怎麼樣?\"\"怎麼樣?\"她凝著他,\"我還想問你要怎麼辦?\"余聖遠沉默的不發一語,最後他直著她的眼睛,\"你真的想問我嗎?\"嵐詩遲疑了起來,但她鼓起勇氣點了下頭。
\"拿掉。\"\"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已經聽到我說的話,\"余聖遠彷彿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不過,當然這件事最後的決定權在你,你若決定要留,我沒意見。\"嵐詩驚訝於他的話,\"我若決定要留,你沒意見!\"她感到事情可笑,她有什麼權利留下這個孩子?她又以什麼名義留下這個孩子?說難聽一點,她只是他的地下夫人,這個孩子算什麼?再過兩個月,他就要結婚,而她會選擇讓孩子出生當私生子嗎?她看著余聖遠,這張她所深愛的臉,此時竟覺陌生得可怕,若她以前對他有任何奢望,到今天,她也知道,自己對他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的決定是什麼?\"他殘忍的追問。
嵐詩感到困難的將梗在喉嚨的苦澀壓下,她喜歡小孩,若今天不是這個情況,她會滿心愉悅的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她顫抖的手滑過自己的長髮,\"我不知道。\"她逃避的說道。
\"你自己決定,\"余聖遠站起身,\"你的決定,我也只有尊重的份.我先去洗澡。\"他並非存心表現得如此冷漠,而是他知道自己這種反應,對他們兩個而言是最好的一個結果,而孩子拿掉……對他們兩個都好.嵐詩傻楞楞的坐在沙發上,她的雙手緊抱著頭,她不知道自這到底該有什麼反應。
為什麼要讓她選擇?她苦惱的咬著下唇,這一招當真高明,他不想要孩子,開口要她拿掉,但還說了句,若她決定留下來,她就可以留下來,只要她自己去衡量,但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想下任何的決定。
她所需要的是一個人強力的告訴她,她該怎麼做。她並非是沒有主見的人,但她現在無法在理想與現實之中找到一個平衡點. 時代已經不同,但不管這個時代再如何改變,她還是無法去面對世俗傳統的目光,更不敢想像這件事若讓家人知道,又會引起如何的軒然大波?歎了口氣,嵐詩站起身走進房間,輕敲了敲浴室的門,裡頭的水聲立刻一停。
\"要做什麼?\"余聖遠的聲音隔若問傳了出來。
\"我想出去走走。\"崗詩拿了件外套,不等他的反應,她便轉身她知道余聖遠一定不會高興她這麼跑出去,但她只想要靜一下,好釐清自己的思緒。
\"你到底怎麼回事?\"走到中庭,還未經過管理員的大門,余聖遠便匆匆的攔在嵐詩的面前。
嵐詩被他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追出來。
余聖遠吁了口氣,他只隨意套了幾件衣物便跑了出來。
\"我只是心情不好,\"嵐詩口氣平靜的看著他,\"難道現在我連一個人出去走走都不能嗎?\"\"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只認為你不應該就這樣跑出去。\"\"應該?不應該?\"嵐詩莫名的覺得荒謬,\"我現在早就股有分辨事情的能力了,當年我不應該傷害你,現在也不應該再跟你見面,我應該離你愈遠愈好,但是我該做的都沒做,不該做的卻全都做了。\"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人造山上,感到心痛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