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弟戚志歲就更不用說了,「貌美如花」是所 有人見他的第一眼印象,想親近他的人有如過江之 ,不過志民心知肚明,他這個弟弟的心腸可不像 他的容貌一般,那麼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戚志 歲就像是梵語所說的羅剎,不過卻是個玉面羅剎 ——有著如玉般的美貌,但卻是個可畏之徒。
小弟戚先侶——古靈精怪的小鬼一個,不過志 民瞭解自已的小弟,年紀雖小,「手段」這玩意兒,他 可玩得比任何一個哥哥還要高明,志民深信自己的 小弟只要在商場上混個幾年,他的成就肯定會青出 於藍而勝於藍。
乍看之下,雖然排行老三的他脾氣最差,但實 際上,有句話說得好——不會叫的狗才是最凶的, 所以比起志民其他幾個「沉穩」的兄弟來看,他卻可 以算是家中最好講話的人。
「有什麼不對嗎?」不愧是兄弟,志華一眼就看 出自己的弟弟現在心情不太愉悅,於是關心的問 道。
「被一個小鬼撞了。」志民把手上的杯子放下, 抽出餐巾紙,擦了擦手上殘留的咖啡汁液,雖臉上 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擦拭的動作卻傳達出他心中 真正的情緒。
志華看著志民覺得好笑的說道:「算了,也不過 被撞了一下罷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像個青 少年一般衝動,容易動怒……」
志民對志華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正如你所 說的,我也老大不小了,早過了被說教的年齡。」
志華聞言,嘴角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知道志 民不喜歡他人在他的耳際嘮叨著一大堆無關痛癢 的話語,於是立刻轉移話題,「你怎麼不把頭髮留 長?」他看著志民的三分頭又提出自己早己忘了自 己講過多少次的話語,「我最近終於想到你這副樣 子讓我聯想到什麼了。」
志華側著頭打量著志民,才繼續說道:「你這個 樣子就像是日本的山口組,像你這副模樣,我想,就 算你不去找別人麻煩,別人都會來找你麻煩。」
志民抬起頭,與志華的眼對上,他對志華的言 論頗為不贊同。
「我不過被個小鬼撞了一下罷了!如果你稱這 為麻煩,那我也沒法子,」他摸了摸自已的頭,「至於 頭髮,基本上,或許年少輕狂是因為想證明自己的 與眾不同,所以理平頭,但是時至今日,我依然留著 同一種髮型——原因無他,只因為我覺得留這種發 型最舒服。
「基本上,我自己覺得好就行了,至少我不偷、 不搶、不作虧心事,我又何必在乎週遭的人怎麼看、 怎麼想?如果人…生就得靠著別人的觀感過活的 話,那人生就沒意義了,作人最好還是放開自己的 好,二哥,跟你說句良心話,我一向佩服你,因為你 很聰明,不過我認為,你就是太過聰明、想太多。,,
志民頭頭是道的講完一番話,然後對志華淡淡 的一笑,左耳上小小的金環耳飾因午後明亮的陽光 斜射而閃動著金黃的光亮,長像粗獷的他,自有其 生活的一套哲學。
志華拿他沒轍的搖搖頭,雖說兩人是兄弟,不 僅是個性上南轅北轍,就連長相都差題甚遠,志民 有著健康的膚色,若不是身材高大,他倒是可以被 勉強稱之為「陽光男孩」。
在志民稜角分明的險上,有雙明亮的雙眸,不 過此時卻閃著美麗的藍光——這得歸功於隱形眼 鏡的效果不錯,基本上,志民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大 男人的味道,而與他相較之下,志華便顯得沉靜,縱 使高壯,但他就是少了份志民所擁有的霸氣。
「我並不想管你,只不過老媽最近似乎盯你盯 得挺緊的。」志華繼續柔聲的開口,給了志民一個良 心的建議,「你出社會這麼多年了,有時候要懂得察 言觀色。」
「你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盡挑些我不願意聽 的話講。」志民不悅的看著自己的兄長,想到了那個 總是喜歡當「內奸」的小弟,「都是先侶那個該死的 小鬼,竟然把我的『人生計畫表』拿去給老媽,害我 被老媽訓了一頓,我就覺得奇怪,我並不是家裡抱 單身主義的人,為什麼老媽獨獨找我麻煩?原來都 是他搞的鬼!」.
「不過老媽也真是的,若她真的閒得發慌,也要 搞清楚對象,她應該去找老五,畢竟他才是抱獨身 主義的人,但是說來說去,今天害我有家歸不得的 罪魁禍首就是先侶這個小於,真是天殺的混……」
他一看自己二哥臉上所浮現的不贊同神色,立 刻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雖說年少輕狂的脾氣他 已經改進了許多,但是講到氣憤處,他還是會控制 不住的口無遮攔。
志華在心中淡淡的歎了口氣,他最近為了方才 志民口中所言的女老師搞得心力交瘁,基本上,他 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發現長相不惡的自己,竟 然能夠如此的惹人嫌。
宋韻庭——這位美麗的女老師,避他跟避瘟疫 似的,而現在竟然還蹦出一個志民,而他因為身體 的因素,結束了在紐約的工作,回到台灣,原本只是 想圖個清靜,可是事與願違,他的生活卻只能用雞 飛狗跳來形容,因為沒有工作,待在家裡的時間最 長,與自己的母親大人相對的機會也增加,為了志 民的事,他母親都不知在他面前嘮叨多少次。
志民雖然長相是七個兄弟中最粗獷的,但心 腸卻是七兄弟裡最軟的,這點兄弟之間心知肚明 不過志民的衝動卻常常令人無法忍受,他多希望自 已的弟弟能多多少少改改他自已的脾氣,不過他心 中也明白,中國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 難移,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所以他對自己的弟弟已 經不再抱有任何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