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黑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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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玩?!雷魈氣惱。孫無極存心糗他,真是!不過氣歸氣,有孫無極的保證,他放心了。孫無極一向聰明,他既然開口保證會救凝煙,那就一定能平安救出她來。

  月明星稀,雷魈看豹兒低頭舔酒,想起凝煙微笑的眼睛,柔媚的聲音,還有烤茶那夜,她好開心……

  想她時,雷魈發現,他身心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原來,愛一個人是這種滋味,讓人身不由己似無主孤魂。在豹兒眼中,雷魈是它誓死追隨的主子。沒看見他,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而今,在雷魑眼底,竟也有了追尋的對象。

  曾幾何時,他這殺人噬血的魔物,有了命定的主。那人在彼方,他的心就不在這裡;那人被囚,他同樣不得自由。

  而愛情,比歃刀還鋒利,猶記得客棧那夜,他們爭執,她只一記不屑眼神,便教他心如刀割,比死還慘。

  可是多矛盾,愛又千般溫柔。任憑他鐵石心腸,她只消一笑,他的心就軟了。

  她拿刀扎,他不怨。她誤會他、輕蔑他,他不恨。她再多不是,他都不思報復,滿心只想對她好。

  儘管是——她不愛他……

  想及此,雷魈黯然,又再乾一碗烈酒,五臟六腑俱熱。

  凝煙,不怕,我救你。

  凝煙,你還有我啊……

  無言的溫柔,只在心中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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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癟的花苞,得凝煙以血供養,才五日就膨脹飽滿。

  奪魂花原是鬼醫師父留下的花種,花開時,白色巨花懷抱迷香,毒人於瞬間。

  鬼醫得邵賜方相助,計劃大量繁殖,報效聖主。相信這個月,就能見奪魂花綻放,屆時邵賜方替花采粉,大量繁殖,一切大功告成。

  花苞養大了,不再需要凝煙授血。現下,邵賜方與鬼醫開始另一計劃,幫聖主奪還魂丹。

  可憐的凝煙,連著幾日割膚取血,花苞茁壯了,她卻逐日憔悴。

  黃昏,凝煙獨自在被囚的園林,第幾天了?她漫步到池塘邊,池底擺盪綠藻。她怔看一會兒,從懷裡掏出陶罐,旋掉塞子,往水裡倒,一粒粒鹽梅墜入自己的倒影裡,在她臉容激起漣漪,身後忽傳來一陣呼嚷——

  「夫人,不可以過去!夫人……」

  夫人?凝煙回身,瞧見一名黃裳女子揮開竹林闖入視線裡。

  女子回頭向追來的婢女嚷:「為什麼不能來?藏了怪物啊?我偏要瞧!」

  「夫人,別再過去,夫人!」婢女跌倒了。

  黃裳女子倏地怔住腳步,她看見了路前身著白裳的凝煙。

  凝煙站樹蔭底,目光銳利,瞧得唐婉婉一陣心驚。

  「你……你是誰?!」唐婉婉問。

  「夫人?」凝煙從濃蔭走出來,夕光映著她。「你是邵夫人?!你就是唐婉婉?」凝煙一步步走向她。

  糟了!丫鬟拽住夫人就跑。「快走!快……」

  凝煙把住唐婉婉的手腕,她嚇得尖叫。「啊!」

  丫鬟惶恐鬆手就跑,打算找人來。「來人?來人啊!」

  唐婉婉試著掙脫。「姑娘,你可以放開我嗎?有事慢慢說嘛……」

  凝煙盯著唐婉婉,視線從她的臉往下,在看到她手腕上的鐲子時,瞠目嚷:「銜夢鐲?!」是她送給邵賜方的定情物?

  凝煙手勁一緊,唐婉婉痛叫。「你……你放開我……好痛……」

  她就是輸給這人?凝煙怒瞪著唐婉婉。她長相普通,不,她不漂亮!但為什麼?為什麼邵賜方就為她背叛自己?

  「姑娘?」婉婉注意到她異常蒼白的臉色,是病了嗎?「姑娘?你先放開我,有事慢慢說啊。」

  凝煙咬牙道:「這鐲子,是我的!」

  「它是我夫君——」

  「你夫君?!」凝煙尖叫。「他是我的……」凝煙氣得頭昏,鬆手弓身喘著。

  唐婉婉見狀,忙過來輕拍她的背,聲音又輕又軟。「你沒事吧?姑娘?」還攙住她的身子。

  凝煙順過氣,抓了手鐲,使勁拉扯大叫著:「還我!」她蠻力拔鐲,唐婉婉痛叫。

  糾纏間,丫鬟找來護衛,他們撲上去拉開凝煙,凝煙揪住鐲子不放,護衛斥喝,扯凝煙頭髮,打她手臂。

  「住手、住手!」唐婉婉大叫。「不准傷她,住手!」

  凝煙連日失血,身體很虛弱,現下又遭刺激,忽覺昏天暗地,身子一軟,倒下了。侍衛架住凝煙,丫鬟檢查夫人手腕。

  「夫人!你受傷了啊!」鐲子還在,可是因為凝煙硬扯,手腕紅腫還流血了。

  護衛押凝煙往屋宅拖去,唐婉婉不顧手腕疼痛,暍道:「慢!送去我那邊客房。」

  護衛們神情為難,唐婉婉口氣嚴厲地斥道:「都聾了?!還不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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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夫君與父親上朝稟事,唐婉婉請來大夫替凝煙診脈。大夫說她是氣血虛,身子弱,唐婉婉即刻嚷下人熬補湯來,又把大夫開的藥方給下人去煎藥,擾攘間,凝煙轉醒,她緘默著瞅著唐婉婉瞧。

  送走大夫,唐婉婉又斥退下人,關門,回床沿坐下,急著想知道她的身份。

  「姑娘,你受了什麼委屈?叫什麼名字?為何被關住了?」

  凝煙不吭聲。

  房門推開,丫鬟捧湯藥進來。「夫人,補湯來了。」

  唐婉婉接來。「你下去。」她吹吹藥湯,用湯匙舀一口,親自餵她。凝煙撇開臉,不讓她喂。

  婉婉歎息,把碗擱在桌上,溫柔道:「你不說話,我怎麼幫你?」

  「哼。」凝煙冷笑,荒謬!

  「願意告訴我你是誰嗎?」

  凝煙瞥她一眼。「去問邵賜方。」

  「他關住你?還是我父親?你的手腕為什麼都是傷?」方才大夫診病,唐婉婉見她左腕佈滿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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