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誰知道,馬沒騎到,倒差點被馬騎了。
只要一上馬背,不管她好說歹說,它就是死也不肯動一下,她只好下馬,牽著它走 ,平白的增加了她的負擔不說,虧得地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幫這匹老馬取了個好聽又好記 的名字,叫做「少年仔」,不過名字並不能使它年輕個七、八歲,它終究還是匹老馬。
「要不是本宮心腸太好,早就把你給去了。」詠晴閒閒沒事,就開始跟馬聊天,順 便把一切的罪過都推給無辜的「少年仔」。「帶著你拖慢了我的行程,害得我現在都還 沒有看到護送芊夢的隊伍,若是趕不上,讓芊夢跟那個蠻子成了親,那豈不是虧、虧… …」
詠晴的聲音因為看到遠方所出現的滾滾黃沙而隱去,她的腦海中,立刻想起以前她 聽她三皇見所形容的大漠生活,有些專門打劫商家旅隊的沙漠強盜,她也不過出關幾天 ,又是徒步走路,該不會倒楣的讓她在這個離關內那麼近的地方碰到強盜吧!早知道她 一看到沙漠的那一刻就應該往回走,現在她不禁暗罵自己真的是十足十的愚蠢了。
第一個衝進詠晴腦中的想法是--逃,但是放眼過去,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帶了 一隻基本上沒有什麼用途,連當擺飾都覺得礙眼的老馬,她歎了口氣,認命了。
她看著黃沙伴隨著達達的馬蹄聲,快速的朝她的方向而來,她因為吸入太多的灰塵 ,而不停的咳嗽,地想著,對方不一定會因為灰塵太大,而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似乎把對方都當成呆子,不過對方也向她證明了他們是正常人,因為她的希望破 滅,她聽到馬蹄聲停了下來,更強烈的意識到對方的人馬就停在她的四周。
她瞇起眼睛,認命了,不過雙手還是忙著不停的揮動,異想天開的想把黃沙給撥開 ,看清楚對方長相是如何的凶柙惡煞,總之,她就是已經等著死神的降臨,但是死也要 看到殺她的人的長相,不然說什麼她都不甘心闔眼。
「如果你今天放過我,改天我一定會送你幾百箱的珠寶,讓你一輩子都享用不盡, 這個條件很吸引人吧?」詠晴自言自語作垂死的掙扎。
當飛揚的黃沙漸漸散去,她立刻停下雙手的動作,直覺盯著停在她面前穿著一身黑 色裝束,臉也用布蒙起來,只露出一對犀利眼睛的男子拚命地說道:「你相信我,我很 有錢,我大哥更有錢,你們要搶,應該去搶他,不過他的人既然不在這裡,那就--不 如你讓我全身而退,我去找他,我一定會叫他好好的謝謝你,好!
你們不說話,就代表你接受我的交換條件,我們就這麼說走了,後會有期,算了!
我們八字不合,還是不要見面來的好,我會派人送銀子給你的。」
詠晴轉身握緊韁繩,準備離開,她才動了一下,就立刻有人阻擋了她的去路。
她嘟起嘴巴,搖搖頭,她就知道,對方如果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他們就不叫強盜 了。
真是無聊,她浪費了一堆口水,跟一群沒人性的人說話。
她摸了摸「少年仔」的鬃毛,跟它說話遠比較有價值,深吸了口氣後,詠晴開始跟 它「話別」。「「少年仔」,雖然你有的時候很煩人,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能夠遇見你, 你畢竟是我臨死之前,所認識的好朋友,希望來世我們還能再見面,不過下次我要你變 年輕一點,不然那麼老,讓我騎一下都不行,我花的五十文錢真是不值,這筆帳,我們 來世再算,你一定要記住喔,你欠我三兩。」
阿史那宣德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名嬌小女子,看她的穿著打扮,不難看出她是來自關 內,而且還是個漢人,可是又見她不停的自言自語,讓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若真是瘋了,倒也可惜,阿史那宣德不由得想道:「長得如此標緻,一雙眼晴活靈 活現,粉嫩的肌膚,白裡透紅,不過身子骨似乎單薄了點,不過關內的女子哪一個不是 如此?」
他不由得想到他父親所幫他訂下的婚事,倒也不知自己未曾謀面的妻子。是否有眼 前女子的一半美麗?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你不用客氣。」詠晴企圖拿出公主的典範,雖然現在她實 在想不起來,在這個垂死的時刻,需要什麼典範,但是她還是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
「不對、不對。」詠晴抬起頭,繼續看著黑衣人,更正道:「你殺了我,可能會引 起軒然大波,所以你最好三思而後行,可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
那些個男子還是沉默!
詠晴看了眼四周,覺得有點遭受侮辱,她如此賣力的講了一長串話,得到的結果, 竟然是一片沉默,十幾個人,就是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
「敢情你們全都是啞巴啊?」詠晴逕自下了結論,因為她只能想到這個解釋,她見 他們還是不回答,便更加的肯定。「一定是的,你們一定都是啞巴。」
詠晴得意不已,渾然忘了自己可能已陷入某種危機之中,她拿起自己的錢袋,倒出 裡頭的銀兩,自己只留了三分之一。
「你們那麼可憐難怪會來做強盜,這些銀兩給你們。」詠晴滿是同情的說著。
阿史那宣德好笑的把目光從她白嫩的手掌移到她那張表情豐富的臉龐,這一輩子, 他這個君凌王爺,還真沒被施捨過。
「你是誰?」阿史那宣德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卻有著強硬的威嚴。
「搞了半天,你--原來不是啞巴。」詠晴感到不平地開始對來人大吼大叫,順手 把錢給收進錢袋,「你竟然裝啞巴騙我,害我還想把錢給你。小人,想騙我的錢,我才 不給你。」
阿支那宣德看到她的舉動,搖了搖頭,他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啞巴,更重要的是 ,他也沒有說過要她的錢,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的結果,而她竟然還一副忿恨不平的 模樣,他得到了一個結論,這個女子不是瘋了,只不過是腦筋有點錯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