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晴的回答是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前方不發一言,基本上她不是很擔心他會跟她 算帳,她擔心的是,到底宣德有沒有阻止翔殷去找雲芊夢?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看看到 時候是誰跟誰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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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晴一下馬,也不理會宣德,直直的就往房間跑,宣德見了也沒有出聲制止,以為 她是心虛,所以才想先去躲起來。知道自己的小妻子願意懺悔,他心中的怒氣也消了泰 半,現在只要她答應他以後不做這些任性又不經大腦的舉動,他就決定大發善心的原諒 她。
不過宣德一進房,才知道他終究是高估了詠晴,她會懺悔?!他根本是在作夢,因 為他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又在做什麼?」他雙臂環胸,狀似優閒的靠在梳妝銅鏡台,看著在床沿忙來忙 去的詠晴問道,他的語氣輕柔,但他臉上的表情可又在傳達另一個訊息。
「收拾包袱!」詠晴頭也不回地回答,雙手還是怕個不停。
「我當然知道你在收拾包袱。」宣德大步一跨,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你 竟然敢畏罪潛逃。」
「我才不會那麼沒有膽量,還畏罪潛逃。」詠晴把被他壓在底下的手給抽回來,指 著他的鼻子先聲制人,「我是不想跟只瘋狗吵架,以免不慎被哎呀!」
「我沒指責你今天所犯的過錯,你反倒先……」宣德大感無奈的說。
「先怎樣?」她一臉挑釁的模樣。
宣德無奈的大歎了一口氣,真是惡人先告狀。
「你給我坐下。」他把她給推坐在床上。
詠晴不服氣的看著他,實在是受夠了他繃緊的臉龐,「我先跟你說明白,要我留下 來聽你說話可以,不過,請你……」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請你有點笑容好嗎? 」
「要罵你還要有笑容?!」宣德的表情彷彿是想掐死她。
「不笑?!」她指著他,看到他的表情不變,「不笑,拉倒。」她手一伸拿起被宣 德丟到身後的包袱,真的要起身離去。
「李詠晴!」宣德的手一用力,又把她給拉回床上,「你以為這裡是長安嗎?
只要你一出府,馬上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你能去哪裡?」
「不要那麼瞧不起我。」她最恨被人瞧不起,尤其是被宣德瞧不起,「我可以回娘 家,不!不是回娘家,而是回婆家。」
「婆家?!」宣德懷疑她是不是病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說道:「這裡就是你 的婆家,你還能去哪裡?」
「我能去的地方可多了。」詠晴丟給他一個得意的笑容,剛才在回君凌王府的一路 上,就已經想的十分清楚了,她早就打算好自己的去處,她同情的拍了拍宣德的肩膀, 「我要去安國公府,爹一定會收留我的,到時如果你要我回來,找八人大轎來請我,我 還要考慮、考慮要不要回來?」
「你在恐嚇我?」宣德實在對她小腦袋瓜裡裝的東西感到好奇。
「不要說的那麼難聽。」詠晴鼓起腮幫子,對他扮了個鬼臉,「我才不是在恐嚇你 ,你不要判我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我的作為,充其量也頂多是在威脅你而已。」
「威脅、恐嚇?恐嚇、威脅?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宣德不由得低聲詛咒。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天底下竟然有這種白癡兼霸道的女人,對他大呼小叫不說, 還硬是把婆家當娘家,還把他爹提出來壓他。
「我告訴你,我對你今天的作為很不滿意,你最好……」宣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 打斷了。
「我要走了。」
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詠晴把包袱一背,就往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怕 我找不到路去安國公府,不如你送我去。不過還是算了好了。我看你也累了一天,就找 譯桑項送我好了,不過也還是算了,你隨便找個人送我好了,譯桑項今天照顧了我一天 ,肯定也累壞了。你要好好的賞賜他,他幫了我許多。他對你可忠心了。」
打開房門,吹來一陣微風.此時已是夏末,空氣間已經瀰漫著秋天的氣息,她抬起 頭看了眼天幕,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如雲晶瑩的散落大地,她決定散步去安國公府, 順便欣賞這番好夜色,不過腦袋瓜裡沒有概念由此去安國公府需費時多久便是了,她轉 過頭,透著彩繪屏風,看到房內的宣德還杵在原地。
「你還不快去找人帶我去安國公府!」
宣德聞言,疲憊的用手把臉一抹,心中掙扎著該不該揍她一頓?她竟然天真到以為 他會自動找人送她去安國公府?
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還在笑,從沒見到一個女人要跟自己的夫婿決裂時會那麼的輕 松偷快,難不成是他作她的老公作的太失敗了嗎?不是!應該是說詠晴無知到不清楚為 人妻應該像什麼樣子才比較合理。
「你快點啊!」詠晴看他一臉沉思,失去耐性的在門口嚷道。
「你給我進來。」宣德走到門口,長手一拉,就把她拉進房內,詠晴被門檻絆了一 下,不由得一個踉蹌,頭撞到一旁彩繪屏風的紅木外框,她的小臉霎時痛的皺成一團。
「你怎麼連走路都走不好?」宣德的口氣像是十分的受不了她,不過雙眼卻流露出 擔心的神色。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略為紅腫的額頭,詠晴不由得瑟縮在一旁。
「很痛嗎?」他關心的詢問。
詠晴看著他,一隻手拿著包袱打了他的頭一下,還不忘用另一隻手指著屏風的方向 ,沒好氣的回道:「你去撞撞看,你就知道會不會痛了?」
宣德歎了口氣,安心了。畢竟能說出這種話,還能用包袱打人的人,肯定撞的不算 頂嚴重。
「你可不可以一天不讓我為你擔心?」宣德無奈的把手向上伸,摸了摸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