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電腦弄壞,搞得你的資料一團亂的那個?」
良木沉下了臉,點了下頭。「是!」
「她父親是做什麼的?」
「過世了。」
「母親?」
「爺爺!我想你心知肚明。」良木冷淡的看了良木銘亭一眼,敬愛爺爺是一回事,但他實在受不了爺爺話中帶刺。
良木銘亭輕啜了一口茶,「浩置,你該明白……」
「我明白一切。」良木歎了口氣,輕輕將頭一晃, 「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我不認為你會瞭解。」
「我是不瞭解,」良木銘亭也直截了當的說,「你不要以為我可以容許你娶一個不適合的人選進良木家。」
「爺爺……」
「你回去吧!」良木銘亭的手一揮,「你自己好好想想,可別學傅家那個二兒子,我知道你跟他是同學,但做什麼事之前最好三思。」
這個結果他早就可以預知,良木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有禮的道聲再見,就起身離去。
* * *
聽到有車開進車庫的聲音,然後是啟動警報器的熟悉聲音,法儀立刻隨手拿了本雜誌翻了翻。
「回來了?」她看了進門的良木一眼,不熱中的說道。
他輕應了聲,將外套掛了起來。
她像做賊似的,一雙眼偷偷摸摸的在他四周打轉。
「有什麼不對嗎?」他站在她面前,解著袖扣問道。
法儀的頭像撥浪鼓似的搖了搖。
「真的?」良木懷疑的看著她。
雖然很好奇他的去處,但她依然輕描淡寫的回答, 「當然。」
「你心中有事?」
「沒有。」她哼了一聲。
「別想騙我。」良木將她手中的雜誌抽開,「雜誌拿反了。」他翻正之後,再交到她的手上。
他強忍笑意的望著她。
她的臉立刻漲得通紅,「要笑就笑。」法儀瞪了他一眼,「沒錯!我是很好奇你去了哪裡?畢竟我辛辛苦苦煮了一桌菜,但你卻一口都沒吃,我想,我有權利詢問你的去處。」
良木摸了摸額頭,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你不講就算了,其實我也知道。」看他這麼為難,她也猜中了七、八分。
「是嗎?」
「你去找那個糟老頭,」法儀頓了一下,「你方便告訴我,你們談了些什麼嗎?」她盯著他,「關於我的嗎?」
他還是摸著額頭,最後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
「去你的。」她推了他一把,站起身。
她的動怒,令他笑出聲。
聽到他的笑聲,她的怒氣更熾,飛快的衝上樓。
但在她還沒碰到樓梯前,他便從身後將她一把抱住。
「放開我。」法儀在他懷中掙扎。
「別在這個時候跟我耍小姐脾氣,好嗎?」其實他有他的難處,只是他知道她尚不能接受他的說法,所以他只好探低姿態哄著她。 「我才沒有!」她哼了一聲。「其實我也知道你爺爺不喜歡我,因為他希望你娶日本女人。」
「子瑜告訴你的?」良木將她的身體轉了過來,要她看著他。
她點點頭。
「別把這個放在心上。」他摟著她,淡淡的說道, 「事情沒有那麼悲觀,我會說服我爺爺的。」
她對他笑了笑,雖然還是擔心,但她相信他一定會有辦法,畢竟他一向說到做到。
* * *
「媽?!」幾個月不見,感覺卻像過了一世紀似的,法儀盯著站在門口的母親,一時之間愣住了。
「開門。」郭含文滿臉怒氣盯著自己的女兒。
法儀心中非常疑惑,母親怎麼知道她在這?她緩 緩的拉開門栓,將門打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幾乎是同時,兩母女一起開口。
法儀閉上了嘴,郭含文也含怒的將嘴抿成一直線。
「我在這裡工作。」
「工作?」郭含文的口氣有著諷刺。
「媽,你到底想講什麼?」看到她的態度,法儀皺起了眉頭,「我是在這裡工作沒錯,不然你以為呢?」
「為準工作?」郭含文沒有回答她,逕自問道。
「我的老闆叫良木浩置。」
「單純的主雇關係?」
她的問話,讓法儀一時啞口無言。
「當子康跟我說時,我還以為是個巧合,希望那個女孩子只是剛好跟你同名同姓。」
「子康?!」法儀一臉驚訝。
「是的!子康,夏子康。」
她不敢置信,「你怎麼會認識他?」
「我嫁給了他爸爸。」
如同五雷轟頂似的,一下子把她震得粉身碎骨, 「什麼?」
「你叔叔叫夏光平,」郭含文進一步說明,「有一雙兒女,夏子康、夏子瑜。」
「我的天啊!」法儀揉著額頭,不能承受這種震撼, 「他們早就知道了?」
郭含文點點頭。
她閉上了嘴,不知道該如何從紛亂的思緒中理出個道理。這下終於可以解釋為何子康和子瑜對她照顧有加的原因了。
「他們告訴了你什麼?」法儀盡可能心平氣和的詢問。
「他們說你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
「然後呢?」她退了一步,讓自己的母親進門來。
「子瑜說那個男人是你的老闆。」郭含文的雙唇因不悅而抿緊,「但子康說你們的關係不僅止於此。」
法儀深吸了口氣,「那你來的目的呢?」
「我來的目的?」郭含文歇斯底里的對她扯開嗓門大喊,「這男人是個日本人啊!」
「那又如何?」法儀的火氣也在不知不覺中升了上來,「難不成你對日本人有偏見?」
「不是,而是……」郭含文皺起了眉頭,「他的身份,你說他叫什麼?」
「良木,良木浩置。」
「對!良木浩置,」為了自己的女兒,她還特地拜託自己的丈夫去查查這個人,不查還好,一查可不得了,「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法儀看著自己母親,兩人四周環繞著沉默,就在令人窒息的幾秒鐘後,她歎了口氣,「不可能又怎麼 樣?」她露出不在乎的神情,「我不管夏家兄妹跟你說了些什麼,我跟良木先生只是主雇關係,看你是要信他們,還是要信我,隨便你。我從未干涉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同樣的,你也不要來干涉我的生活方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