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個男人不屬於她,所以上天才懲罰她被困在電梯裡,法儀不由得自怨自艾了起來,可是他真的很好看,也因為如此,她才會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跑。她在心中,為自己的花癡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定有很多女人追著你跑吧?」在不知不覺之中,她竟然將心中所想的話說了出來。
良木一愣,最後他才保守的說道:「在求學階段, 是有不少,不過不單單只有女人追著我跑。」
「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良木看著電梯門的方向,希望門早點開啟,他有好幾個月的報表要看,今晚他又與好友有約,他可不能遲到。
「你是……同性戀?」天知道,這三個字對她而言是多麼難以啟齒,雖她早有耳聞上流社會不乏喜歡這調調的男人。但看他衣著光鮮亮麗,沒想到他竟然也屬於這種人。法儀下意識的想離開他的懷抱,但卻發現使不上力,她因為方纔的電梯意外而腿軟了。
「很多人說我是。」這之中還包括了他好友的妻子,他無奈的表示,「但我不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女人。」
「這就好。」她不由得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沒有!」法儀精神連忙一振,這裡頭暗得幾乎讓人窒息,她再試一次,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真的發軟, 「你會不會覺得呼吸困難啊?」
在黑暗中,良木警覺的看著她,希望她不是想告訴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的身體竟然感到不適。
「別想太多。」他依舊用著輕柔的語調安撫著她, 「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出去的。」
「希望如此。」她低喃,感到頭愈來愈暈眩,她不停的深呼吸,而呼吸也愈來愈急促。
良木察覺了她的不對勁,緊抓著她,「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你再忍耐點。」
「不行了。」法儀呻吟出聲,「我頭好痛。」
他想也不想的就伸手緊摟著她,她在發抖,看得出來,她恐懼黑暗,他忍不住詛咒了聲。
天知道,他口出穢言,可是會令人跌破眼鏡,他一向優雅有禮;不抽煙,喝酒也絕不過量,更不說髒話,就連粗話都不說,但現在卻破了戒。
他驚恐的發現懷中的人兒身體驀然一軟,他的手微微用力,以撐住她的體重。
「該死的!」良木敲打著電梯門,終於失去了耐性, 「動作快點。」
他的話聲才落,電梯門立刻應聲而開,門外已經聚集了幾個前來關切的員工,他連忙打橫的把她抱出電梯。
「她是怎麼回事?」一名公司的職員跑上前。
「她暈倒了。」良木根本沒空理會他,直直的將法儀抱進一個寫著Staff Only的門進去,「叫醫生來。」
或許是他與生俱來的態度,令那職員不敢遲疑,連忙轉身離去。
那道門過去是個倉庫,但走到底卻又有另一個出口,良木用肩膀推開門,裡頭一片黑暗,而且還很悶熱。
他摸黑的將她放在沙發上,然後開了電燈和空調,他記得自己這裡有些藥品……在放文件的櫃子底下, 良木翻出了一個急救箱,拿出阿摩尼亞,這跟中古世紀用的嗅鹽差不多,不過味道卻難聞多了。
他們兩個算是運氣好,電梯停在十樓,他在這裡的臨時辦公室便在這個樓層。
良木皺起眉頭,拿著阿摩尼亞放在法儀的鼻下。
須臾,她嗆了口氣,睜開眼睛,推開他的手,這味道幾乎快把她嗆死。
「謝天謝地,你可醒了。」
「那是什麼啊?」法儀捏著鼻子,指著他手上的東西。
「這個,」良木一笑,「阿摩尼亞。應該不用我提醒你,你暈倒了。」
「我暈倒了?」她明明記得自己跟他說話說得好好的,怎麼會暈倒,
他肯定的點點頭。
「就算我暈倒了,你也不用讓我聞這個吧?」她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個大帥哥,竟然是個呆子,「你還可以用其他方法讓我醒過來。」
他笑了笑,他這輩子遇過許多女人,其中也不乏直截了當向他表白的,不過眼前這女人,令他覺得有趣。
聽見門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將目光給調到門口。
第一個衝進門的是他們公司的經理,半禿的頭頂此時正泛著油光,圓滾滾的身材正因快速跑步而顯得狼狽。
「經理……」法儀愣愣的喚道。
「良木社長,你沒事吧?」吳經理沒空理會法儀這號「小人物」,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緊張兮兮的表示。
原本以為只是個單純的電梯故障,正打算找客服部的人員來安撫一下客人的情緒便好。
沒想到聽到職員的描述,說被困在電梯裡的男人長得很像良木社長,他想想覺得不對勁,連忙打電話到日本查證,才知道良木社長真的抵台,得到證實後,他便火速的趕來。
「吳經理。」良木對他微點了下頭。
法儀的身體愣了一下,良木……社長?!
「社長?!」她喃喃的重複一次。
良木瞄了她一眼,看來她被他的身份給驚嚇住了,他對她笑了笑。
「我在進公司時,人力部的人曾經跟我介紹過你。」 她硬著頭皮解釋,「但因為我沒見過你,所以我還是忘了,對不起!」她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對他深深一鞠躬,「良木社長。」
見她對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還是將微笑掛在臉上,站起身,「你沒事了吧?」
法儀連忙點點頭。「我得回去工作了。」她低著頭 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還真會挑不是嗎?竟然看上了她上司的上司,她在心中扮了個鬼臉,這種男人,肯定多得是有女人倒貼,他不會看上她的。
腳步因為思及此而有片刻遲疑,但一想到自己已經遲到了近一個小時,法儀連忙加快腳步,往十三樓的客服中心跑去。
現在不是做夢的時候,她該想的是自己的飯碗,不然,到最後非但金龜婿不屬於她,就連工作都沒了,那時她就真的得到街頭去乞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