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很單純,又很努力工作,加上她對出版業務又比你熟,既然你不想接你老爸的出版社,當然沐雨是最適合你的嘍!\"林秋霜冷靜地分析。
\"其實剛認識沐雨的時候,我也曾誤以為她是男孩子,若不是看了她的身份證明文件,我還真不敢相信她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呢!\"林秋霜邊說邊笑,似乎又回到當時的情況。
\"一開始是仲翎興沖沖地想把你們湊成對,她還特地打電話給沐雨,教她不能讓你知道她的性別:後來眼見事態逐漸脫序,加上她自己也遇上麻煩,所以虎頭蛇尾地半途放手,還好你自己追上她了,總算了卻我一樁心願!\"她一口氣將前因後果說個明白。
林秋霜拿出冰箱裡的蝦子,遞給岳仲翔。
\"媽,你剛才說仲翎遇上麻煩,她……\"他如果夠聰明,就該乘機打蛇隨棍上問個清楚,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林秋霜笑而不語。
\"不可說,不可說\"接下來就得看那個愣小子的表現了!
★ ★ ★
靜謐的夏日黃昏沒有一絲微風,風不動,樹也不動,彷彿所有萬物在這一刻全然地停擺、定格。
岳仲翎坐在窗邊,她也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的景物,彷彿她也成了這靜止畫面中的一角。
沐雨一進到她的房間,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她走到仲翎身旁,輕拍二下她的肩。\"仲翎。\"
岳仲翎震了一下,回頭便看見她笑盈盈地站在身後。\"嗨,沐雨,你來啦。\"
\"嗯,來幫你鑒定未來的夫婿。\"沐雨俏皮地說。
仲翎露出一抹苦笑,低垂下頭。
\"今天秋姨我來的對象你認識嗎?\"沐雨見她一臉落寞,心裡一陣不忍,她還是個正值肯春的少女,如此的表情實在不適合她。
\"不知道,大概是伯祥吧。\"仲翎淡淡地回答,她才沒興趣知道對方的身份。
\"伯祥,你知道他?\"
\"李伯伯的兒子,我們打小一起玩到大的。\"
\"他好嗎?\"
\"不知道。\"
沐雨快昏了,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不知道,這樣的人仲翎如何能跟他過一輩子?那是多恐怖的一場婚姻!
\"你認為他比方子謙好嗎?\"沐雨難得上火,一上火就無法收拾。
\"你——\"仲翎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套句仲翔說過的話,我並無心插手你跟子謙之間的事,可是你確定自己知道他的想法嗎?\"沐雨拉著她的手輕拍手背;什麼時候那個愛纏著她的小女孩也有了小女人的心思?
\"我……我跟他不可能有未來。\"仲翎盯著牆上的壁畫,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他跟丹妮相偎的影像,她吸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又知道了?\"對於別人,她可以一問三不知,為何對於子謙,她卻可以說得如此斬釘截鐵?
\"我當然知道。\"仲翎的眼神變得縹緲。\"每隔一陣子,他身邊的女伴就會更換一個,而且一個漂亮過一個,他是屬於所有女人的男人,卻不該屬於我。\"也許,該是屬於丹妮……
\"他也這麼認為?\"仲翎是他好朋友的妹妹,如果他真抱持著這種心態,他就不該碰她!
仲翎搖搖頭。\"我不知道……\"
也許他根本無心由任何女人牽絆,不然他怎能在擁有她之後,仍肆無忌憚地與別的女人打情罵俏?
\"這不就對了,你寧可選擇一個無害的男人,卻不願去相信自己深愛的人,仲翎,好好想清楚,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沐雨苦口婆心的勸。
\"沐雨,這樣才沒有失心的可能。\"傷害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面對另一個令自己傷心的場景。
\"你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而是繫在他身上!\"愛人是一件這麼辛苦的事嗎?那她該感謝上蒼,讓她遇到仲翔,免去所有掙扎之苦。
\"沐雨,你不懂。\"仲翎蹙起秀眉,埋怨地看著她,卻不打算將自己今天所見的傷心事透露給沐雨知道。
\"我是不懂!\"如果愛一個人必須遠遠地避開他,那談戀愛還有什麼意義?\"我並沒有勉強你的意思,可是你為他想想好不好?也許他對你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她想起臨走前方子謙的背影,忍不住想為他說說好話。
\"他會懂的。\"仲翎震了下,不願再提起令自己傷心的那個人。
\"他懂?\"沐雨快氣昏了,如果他真的懂,他就不會有那種受傷的表情。\"仲翎,你不是他,你不會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公平點,起碼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我……\"仲翎還想說些什麼,門板卻傳來輕叩聲。
\"仲翎,李伯伯來了。\"岳仲翔推開房門,探進頭來說道。
\"仲翎……\"沐雨擔優地拉著她。
岳仲翎深深地看了沐雨一眼,轉身步出房門
★ ★ ★
電腦保護螢幕不停地閃動,方子謙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跳動的螢慕,即使眼睛酸澀得難受,他也沒眨一下眼。
從仲翔跟沐雨離去後,他就一直這麼坐著,像個雕像、沒有生命的木娃娃般,呆滯地坐著。
他疲憊地揉揉太陽穴,為期一個星期的出差,著實耗去他不少心神,加上他心繫台北,沒日沒夜地處理工作,終於將自己逼上極限。
他關掉了電腦。拉開抽屜,整齊的內部文件上平躺著他的皮夾。
小心地翻開皮夾,裡面還夾清一張照片,照片裡有個笑得十分燦爛的女孩,她巧笑倩兮,甜甜的笑容似在對他展開笑靨;手指不由自主地輕撫她動人的俏顏,恍若能借此一解相思。
仲翎——
一個令他心疼的名字,一個令他魂牽夢索的女孩。
相親,多諷刺的一個名詞!
他好不容易確定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承認自己栽在她手裡,她竟該死地要去相親!她把他方子謙當成什麼?種牛、種豬?還是一個玩玩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