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管洛斯如何追問,嵇沛歆都三緘其口,僅是柔柔地笑著。
日子一久,洛斯也懶得再問,卻感覺她變了,似乎不再害怕他的碰觸,並不時發現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轉。他說不出自己的感受,他放縱自己耽溺在她若有似無的溫柔裡,卻死不承認心裡有那麼一絲悸動。也許他真的有點迷戀她,無時無刻不想摟摟她。抱抱她,但……這不代表什麼,若真有些什麼,也僅只於肉體的迷戀。他從不相信世界上有亙久不變的感情。一年!只要一年,等他嘗遍她的味道、等他玩膩了,這股莫名的情愫便會消失,然後,他會放了她。
盯著日漸熟悉的身影停住在花園裡,他握緊拳頭,終有一天,他會放了她。
※※※「沛歆姐,我們到後面小山去散散步,好不好?」凌純岑在嵇沛歆的堅持下,不得已改變對她的稱呼。
由於最近兩位少爺比較忙,所以整座偌大的喬園裡,往往只剩下她們兩個女人,所以很自然的,她慢慢會纏著嵇沛歆跟她到處去走走,順便為嵇沛歆介紹這個人口單純的世外小島。
「好啊!」秘沛歆放下手上的書,笑著允諾。除了小岑纏著她時,看書成了她最主要的消遣。不知是書房裡原本就有這麼多中文書籍,還是洛斯刻意準備的,反正書房裡就是有多得看不完的書,她總不自覺地沉浸在書堆裡。說是小山,不如說是一個隴起的山丘,她跟小岑爬上那不是很高的小山,兩個人坐在山頂上,靜靜地讓微風吹過她們的臉龐。
「小岑,這兒的信件會不會很容易掉?」嵇沛歆突然問了句。
「咦?沒發生過這種事啊!」凌純岑老實地回答。
「真的?」嵇沛歆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嗯,我常寫信給我在台灣的媽媽,她也常寫信給我,我從來沒有漏接過。
「哦!」嵇沛故應了聲,隨即沉默。呼呼地吹來一陣鳳,吹瞇了兩人的眼,過了好一會兒……
「小岑,你覺得洛斯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小岑認識他的時間比自己長,也許她會比自己更瞭解他。
「大少爺?他很好啊,從我來這裡工作以來,他從沒有對我說過什麼不好聽的話。」凌純岑認真地想了會兒,坦白地說。
「是嗎?」嵇沛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確定她跟自己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認為他……是不是小心眼的人?」「哪會啊!」凌純岑大叫了起來。「 大少爺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之前,莎琳婆婆因病去世了,她的家人無力為她處理後事,還是大少爺出錢為她安葬的。」她振振有辭的說。
「誰是莎琳婆婆?」嵇沛歆好奇地問。
「哦!她是我舅舅的鄰居,對我很好呢!」凌純岑想起那位慈藹的老太太,顯得有點哀傷。
嵇沛歆讓風靜靜地吹拂她的發,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游泳池裡漂蕩著一條身形優美的美人魚,時而泡水,時而嬉戲,雖總在泳池的邊緣,但看得出來她玩得頗為高興,襯著無雲的晴空,形成一幅美麗的畫面。此時美人魚正棲息於池畔,一顆心卻早已遠揚。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已過了將近半年,而這五個多月來,她幾乎與外界斷了任何聯繫。
偌大的喬園裡竟然沒有安裝任何一支電話,洛斯與路易全使用手機,當然她與小岑也各有一支,但她們的手機全被上了鎖,僅能在當地使用,並不能通用於國際間,也就是不能「漫遊」啦,所以她根本無法聯絡上台灣的家人。在這種被孤立於島上的情況下,她只能消極地以書信報平安,寫的大部分都是謊話,她選擇了報喜不報憂,只因她不願讓姑姑為她擔心。假裝自己仍是個快樂的上班族,每天在總公司裡認真地學習,充充實實地度過每一天;她不知道這些謊言會不會有被拆穿的一天,但以目前的情況,她只能繼續偽裝下去。
可是她覺得好奇怪,為什麼她完全沒有收到回信,就連隻字片語都沒有?姑姑不會對她不聞不問的,是不是國際郵件出了問題?可是小岑又說不曾發生類似的情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她收不到姑姑的回信?急於得到的消息還包括哥哥的行蹤,她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回到台灣了,所以想借由姑姑的回信來得知,但她足足等了三、四個月,希望卻天天落空。百無聊賴地用腳撩動水波,恣意讓陽光灑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她輕歎口氣,正想站起身來,卻冷不防地被一雙古銅色的大掌摟住纖腰,嚇得她差點尖叫失聲。
「在想什麼?」低醇的嗓音響在她的耳際,她立刻知道是誰在惡作劇!
「洛斯!」聽到他的聲音,惴惴的心跳終於有了心安的感覺,然而馬上又出現怦怦的跳躍聲。
「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他並沒有放開她,就順勢坐在她身畔,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全身只穿了件「輕薄短小」的泳褲,結實的肌肉、古銅色的肌膚襯著黑色不羈的長髮,讓他看起來更為神秘、眩目。
「沒……」她微紅著臉,羞怯地將目光由他身上移開。這段時間下來,她開始貪戀他的碰觸,雖然他說出來的話霸道且不易入耳,卻常在不經意間發現他流露出的體貼,這讓她迷惑,並且越來越習慣他的表達方式。他的碰觸總令她心跳失序、渾身躁熱,所以盡可能的,她不會主動碰觸他。凝眸她微紅的臉蛋,一股熟悉的騷動直竄下腹,他突然跳下泳池,矯健地在冰涼的池水中游了起來。
水波被太陽折射得粼粼生光,她抬起頭望向無雲的天空,看見一隻掠過天際的飛鳥,她突然企盼自己能變成那只無憂的鳥兒,飛回台灣與親人相聚……
毫無預警地,泡在水中的腳踝被一雙大手抓住,猛力往下拉,她驚惶地大叫一聲,隨即整個人泡進冰涼的水池中,她掙扎地要浮出水面吸取氧氣,卻被一方柔軟的唇瓣銜住紅菱,將口內氧氣供應到她口中,她緊緊抓住那雙有力的臂膀,深怕自己會溺斃在水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