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哭了。」他尷尬地拿起內衣為她穿上,還小心地為她扣好背扣。
「本來就是你不好……」她低垂著頭,為這樣親密的舉動而害羞不已。
「是,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不好?」他曾幾何時曾這麼低聲下氣過?但為了她,他認了,況且真的是自己不對。
「你放開我啦,人家還要穿衣服啦。」不知不覺中,她的語氣多了些許撒嬌意味。
「我幫你穿——」他笨拙地為她拎起襯衫,忙不迭地套在她肩上。
「不要啦,我自己來……」她羞赧地轉過身,自顧自地抓好身上的衣扣。
「別怪我了好不好?」他瞅著她纖纖背影,一抹不安在心頭擴大。
怎麼辦?她會不會從此不再理他了?
心頭突生一股濃濃的悵然,他不曾安撫過女人,也不知道她將會有什麼反應,萬一她從此不理他或避不見面,他怎麼跟母親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怎麼跟自己交代?
顏郁郗無聲地歎了口氣。
算了,他早習慣將一切操控在手裡,怎能忍受她一味的拒絕,何況自己對他的感覺好似……她說不上來,卻敏感地察覺一切似乎跟以往已經不太一樣了。說不定……說不定她真的該給自己重新認識他的機會——
她理好衣服後抹了抹臉,回頭盯著他的眼眸。「如果你馬上送我回公司,我就不怪你。」
第三章
極有默契地,康磊與顏郁郗兩人都不再提及那令人尷尬的緋色事件,康磊也不再提起要顏郁郗做他女朋友的事。每天,在公司裡相處大半天的時光,下了班後便由康磊帶她回家,開始實踐到他家吃晚飯的生活,兩人之間逐漸發展出若有似無的淡淡情愫。<
u郁郗,怎麼那麼久都不曾來找我,最近在忙些什麼呢?」洛小小泡了杯香醇的奶茶,扶著懷了六個多月身孕的肚子,略感艱辛地端出吧檯。
「還不是一樣,上班、上班,還是上班,不然你以為我還有哪兒可去?」顏郁郗忙接過她手中的杯子,那麼大的肚子,像綁顆球在身上似的,她看得心驚肉跳。
「真的?那為什麼康磊會跟你一起來?」洛小小一雙眼睛溜溜地轉,不時瞟向二樓的書房。
康磊一到,便和她老公刑柏暘到書房去了,不知又在研究什麼。
「呃……你知道的嘛,他跟你老公是好朋友,一聽說我要來看你,他就……自然成了跟屁蟲嘍!」顏郁郗支吾其詞,總算找到還算合理的解釋。
「跟屁蟲?」洛小小搖了搖頭。「真不像我認識的康磊。」
「人總是會變的嘛!」顏郁郗乾笑兩聲,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暗自祈禱這個話題不要持續下去。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洛小小贊同地重複一次。「但為什麼會變呢?難道真的是因為你嗎?」她扯開一朵嬌嫩的唇花,看似全然無害,問的卻是最犀利的話題。
「噗!」顏郁郗很不文雅地把剛才喝進口裡的奶茶給噴了出來,她皺起眉頭低吟一聲。「噢……糟了。」
她立刻站起身,竄進吧檯擰了條抹布,又匆匆地轉回去將桌面擦乾,然後又一股腦兒地鑽進吧檯裡洗淨抹布,磨蹭了將近五分鐘,才心有不甘地回到原來的座位。
「郁郗,你不對勁哦!」兩個人是多年的手帕交,洛小小豈會看不出她的心虛?
「不對勁?」顏郁郗摸了摸自己的臉。「哪裡不對了?」
「你心知肚明。」洛小小輕笑著,眼睛彎成一弧可疑的彎月。
「我?」顏郁郗指了指自己,心虛地繼續裝傻。「哪有啊,你別亂說。」
「我亂說?」洛小小不悅地提高聲量,然後賊兮兮地靠過身去,不過因為肚子卡在她與桌子中間,充其量只能稍微往前傾。「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跟康磊正在交往?」
顏郁郗睜大了眼,正想推干抹淨,門上的風鈴適時響了起來,成功地吸引住兩個女人的目光。
「小小,你在啊!」龔雲鵬走了進來,臉上掛著笑容。「咦?這位小姐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呢?」他一進門就發現她了,不就是那位可愛的伴娘?
「先生,這種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顏郁郗暗自鬆了口氣,起碼可以暫時躲過小小的逼問。不過她可沒因此而對眼前的男人真有好感,因為她靈敏的鼻子早嗅出他跟康礎是同一類的男人——油嘴滑舌。
龔雲鵬聳了聳肩,隨意拿了張椅子坐在顏郁郗旁邊。「嘿!我可不是搭訕哦,我真的見過你,小小,你說是不是?」他聰明地先找到盟友,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我想想……」洛小小很認真地搜尋自己的記憶庫,終於有了一絲頭緒。「哦,是啦,不就在我的婚禮嘛!」
郁郗是伴娘,而龔仔是招待嘛,還好她的記憶力還算不錯,不然真的忘了有這麼回事。
「我可沒印象。」顏郁郗很不給面子的吐槽。
「哦!像你這麼迷人的小姐,怎麼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龔雲鵬捧住胸口,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樣。「真是讓我的心靈受到前所未有的創傷!」他誇張地哀聲歎氣。
洛小小被他的舉動逗笑了,顏郁郗卻皺起眉頭。「算了,就當我們真的見過面吧!」她寬宏大量地說。
「我是龔雲鵬,我可以約你一起吃個晚飯嗎?」龔雲鵬露出一個迷倒眾生的笑容,適時提出邀請。
「晚飯?」提到這個敏感的字眼,顏郁郗立刻警覺起來。「恐怕不行哦……」
「今天不行,那明天呢?」人生是值得期待的,明天不行還有後天,她總不可能每天晚上都有事吧?
顏郁郗不安地看了眼滿臉興味的洛小小,她嘿嘿地乾笑兩聲。「很抱歉,明天也不行……」
「那你說哪天晚上可以?我絕對把那天晚上空出來。」龔雲鵬彷彿不知道「知難而退」四個字怎麼寫,他一再追問著,非得要她給個日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