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昱晴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潘馨秀這個滑頭的小鬼,只有在有求於她時,才會叫她「表姐」,不然她可從不曾這麼有禮貌!
「我可不敢保證。」其實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母親大人早有明訓,萬一她在台灣亂來,一樣會把她逮到日本跟她們一起定居。
「好啦好啦,我下次不敢了,你饒了我吧。」潘馨秀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嗯哼。」她得意地抬起下巴,這局勝!
「嚀啦!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不跟你啦咧,我要去睡覺了。」汪昱晴轉身往房間走去,嘴角微微揚起。
「表姐——」她愉快地關上房門,把潘馨秀淒慘的哀叫留在門外。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她隨意圍上圍巾踏出浴室,準備打開乳液塗抹身體,卻在石到鏡子投射出來的身影時猛震了下。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敢置信地死命瞪著鏡子,鏡中的她,全身都是一塊塊青青紫紫的瘀痕,她揉了揉眼睛,認真地一看再看,最後還極不甘心地摸了摸鏡子,發覺鏡子上根本沒有髒污,她才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夜縱情所留下的印記。
想到這裡,她乳液都忘了擦,整個人像被抽掉軀殼的幽靈,輕飄飄地飄到床上,木然地蓋上棉被,兩隻眼睛呆滯地瞪著天花板。
過了十分鐘,她煩躁地把棉被蓋在頭上,在被子裡大聲尖叫,喊到喉嚨沙啞,她才喘著氣翻開棉被,懊惱地關掉床頭燈。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得想辦法跟邵慕風撇清關係,不然他的「親衛隊」鐵定會用眼光殺死她、用口水溺斃她!
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真的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 ☆ ☆
想了一夜跟邵慕風撇清的一千萬種方式,汪昱晴下了個結論,要撇開跟他這種橡皮糖的黏人方式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躲!
帶著兩個黑眼圈,頂著一頭亂髮匆匆忙忙跑出門,因為她又睡過頭了,為了不讓遲到的痕跡留在打卡表上,她可是卯足了勁往外衝,現在她的眼睛裡,除了通往公司的路線,其他一律人不了眼。
忽然背後一股拉力拎起她的衣領,讓她徒勞無功地在原地踏步,她忿忿地回過頭正想開罵,不料竟迎上一張擾了她一夜的俊臉。
「無頭蒼蠅。」邵慕風臉上掛著笑,一個足以迷惑所有一歲到一百歲女人的笑。
「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拔高的嗓音由她張成O型的小嘴逸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搗住嘴巴,就怕引起好事鄰居的注意;衣領還被他拎在手裡,她就像小貓被拎住脖子一樣,兩條微微懸空的腿使力晃動,看能不能把自己晃離他的魔掌。
「那還用說,當然是來接你上班。」他終於好心地將她放在地球表面上。
欸,他一向沒那麼早起,要不是為了想多湊些時光與佳人相處,他才懶得從暖暖的被窩裡鑽出來哩!
「上班!?」汪昱晴抽了口冷氣,拔開腿就往前衝。
「汪汪,你搞什麼?」邵慕風愣了愣,想也沒想地跟在她後頭追,他手長腳長,怎麼都比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的汪昱晴強,跑沒兩步,她便又落回他的魔掌。
「來不及了,要是再遲到,我一定會死得很難看!」她哭喪著臉,只求這位災星能快點高抬貴手,放她快馬加鞭到公司報到。
「你是太久沒挖耳屎了嗎?」邵慕風瞇起眼,危險地睨著她。
「哪有!人家每個禮拜都有挖!」她可是很注重衛生的,雖不致構到潔癖的標準,起碼要求到整齊、清潔,他怎麼可以誣賴人家!「快放手啦,我得盡快趕——」
「我說要送你上班,你是聾了不是!」邵慕風為之氣結,大聲地在她耳邊咆哮。
「不要!」汪昱晴瞪大了眼,像看兵馬俑一樣看著他,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一顆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
開什麼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想出絕佳的「躲」字訣,怎麼可以還沒試用就破了功?不成、不成!
「給我個好理由。」邵慕風冷睨著她,原本輕鬆愉快的心情一哄而散。
為什麼她的反應完全不在他的設想範圍?女人不都愛人家接送的嗎?雖然談不上愛慕虛榮,但起碼也該稍稍有點榮譽感嘛!
而且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同以往,他來接她上班也屬正常,她竟想都不想就拒絕,真是傷了他的心。
「我……我喜歡搭公車,嗯……人擠人……比較刺激。」她一字一字努力地想,卻拼湊成可笑的答案。
「上車!」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隱隱透著令人發毛的寒光。
他不喜歡命令別人,但這該死的丫頭總有辦法令他失控!
人擠人比較刺激?瞧地說的是什麼譚話!?
「我不……」她勇敢地對上他的眼,張開嘴才說了兩個字,就被他用蠻力塞進他的車裡,還粉用力地把門甩上!
她完全被他的舉動嚇傻了,直到他坐進駕駛座,她才想到他「非法」的行為。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以告你綁架!」她氣呼呼地猛拉手拉們,可是車內所有的門都被他用中控鎖鎖住了,她動都動不了。
「好啊,我正好把你綁回家,綁在我那張大床上,咱們三天三夜不出門,看你還有沒有力氣下床!」他也上火了,大聲地頂回去。
「轟」地一聲,他的威脅在她腦子裡迅速爆炸,她脹紅了一張小臉,結結巴巴地語不成句。「你、你……」
「你什麼你?要嘛,你就乖乖地跟我去上班,不然我真的會把你綁回去,看你受不受得了。」他暖昧地伸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惡意地伸出舌輕舔她粉嫩的臉頰,立刻把她嚇得像驚弓之鳥,蜷縮在車們邊,渾身抖瑟個不停,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
「怎麼樣?」他在她耳邊吐著氣,欣賞著她又羞又窘的糗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