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先推我的。」明明站不住腳,她仍死鴨子嘴硬的捍衛尊嚴。
焦棠黯下鷹眸,閃爍著冷光。
他掠過她,來到跌得狼狽的馬淇朵身畔,蹲下身子握著她的藕臂關切的詢問:「Miss馬,怎麼樣?」
她抽回手,咬著牙,勉強撐起身,有些賭氣的說:「我沒事。」
乍聽她帶點嬌軟的嗓音,焦棠的神經震了下。
「你受傷了。」他的視線往下調,沉聲道。
他竟然見鬼的感到心疼。他一時也厘不清自己心疼個什麼勁。
她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腳踝,絲襪破了,傷處泌出鮮紅血絲,沾染著泥沙。
他摸摸上衣口袋,抽出乾淨的手帕,輕柔的替她拭去血跡和沙土,才發覺傷口不淺。
焦棠索性將手帕攤開,捲成長條狀,當成止血帶,包紮她的傷口。
馬淇朵皺著眉,忍不住抬眸打量他,心一陣蕩漾,更加沉淪。
這輩子,再也沒有人可以取代他的地位……
緹娜瞪大了眼,消弭的敵意剎那間死灰復燃,被吹捧慣了,自然不甘心自己被冷落。
哼!醜女人還不自量力!
換作是她,早就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嚇人了,還妄想跟她爭男人。啐!
緹娜在心裡不屑的咒罵。
「還能走嗎?」他平淡的口吻,令人無法解讀出其實他的心情有所起伏。
破天荒的關心,讓馬淇朵的全身流過一道暖流,緩和了傷口劇烈的剌痛感。
「嗯。」她點點頭,輕聲應和。
焦棠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背過身,低沉、簡單的講了幾句,便結東通話。
「等一下會有人過來接你回飯店。」
他收回手機,淡然的告訴馬淇朵,他剛才下的決定。
「為什麼?」
她追問,由於那副遮掩美貌的眼鏡,以至於瞧不見她冒火的眼睛。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是敷衍的扔下一句:「你去旁邊休息。」
「我的傷不礙事,還可以……」
馬淇朵急於表明,爭取繼續陪同巡視的機會。
發酵的酸意,沖淡了先前的喜悅,讓她失去冷靜。
他非但沒有責罵緹娜半句,還反過來「趕」她走……
雖然她長得「丑」,但也該受到應有的尊重呀!
焦棠凝神聆聽她不同以往的專業語調,他無言的瞅著她,墨黑的瞳眸醞釀著疑雲。
沮喪的馬淇朵忽略了他詭異的眼神,末再多言,忍著疼痛,掉頭往空曠的另一方走去。
事況發展,使得緹娜以為自己佔了上風,朝馬淇朵得意的揚起唇,示威意味濃厚。
「棠,就知道你對人家最好了。」
湊近他,一臉不懂世事的撒嬌,抱苦他的手,以豐滿的胸部磨蹭,回報他的偏愛。
馬淇朵別開眼,強迫自己不去在意。
無奈,卻遏制不了洶湧的醋勁,眼裡渲開一片濕意,也因此沒看見焦棠接下來的舉動—
他垂下眼,輕輕地格開她的柔荑,不置可否的邁開長腿,一下子就把她拋在腦後。
「呃……」緹娜瞠大美目,錯愕的愣在原地。
她的腳好痛哪!
見鬼的石子路,不但磨痛她的腳皮,也磨損她購進不久的名貴高跟鞋。
盯著他漸行漸遠的順長身影,緹娜也只得硬著頭皮跟上去。
「棠,你等等我嘛!」
她一邊踩著顛躓的步伐,一邊愛嬌的嚷嚷。
站在角落的馬淇朵,宛若爹娘不疼、被遺棄的小孩,但,那僅是表面上的。
她早在心裡盤算著,該如何略施小計,扳回這一役喪失的顏面。
看來,她的「擒郎計畫」,勢必得加緊腳步了。
她也很想早日結束這段扮演「雙面人」的生活,這所代表的意義是——她的擒郎計畫,成功!
第五章
回到飯店後,馬淇朵旋即脫下一身乏味的套裝,以及破損的絲襪,小心翼翼的拆開暫時充當紗布的男性手帕,慢慢地踱進浴室。
沖完澡之後,她裹著浴巾出來,找出隨身攜帶的創傷藥,坐在大床上塗擦挫傷的腳踝。
「唔……痛痛痛……」
褪下一身偽裝,她的語態腔調也隨之恢復正常。
擰著細眉,齜牙咧嘴的模樣,十分誇張。
上完藥,她就這麼躺在舒適的床鋪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臭焦棠。」
她瞪著雕花的天花板,聽似咒罵的書訶,實則隱含無奈與怨懟。
難道,對男人而言,真的只要女人長得漂亮、身材火辣,就值得疼愛嗎?
至於個性、才華以及聰明,一點都不重要,也從來不是考慮的重點?
她再度歎氣,翻下床坐在梳妝台前。
其實,她大可一開始便用這張臉接近他,進而誘惑他,壓根無需大費周章的表演變裝秀。
她只是想證明,他不是個以貌取人的男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也證實自己的眼光不俗。
但,她好像錯了……
垮下肩,她不禁感到頹喪。
叮咚。
門鈴打斷她的思緒。
她緊抓著蔽身的浴巾,踱到門邊,懶懶問道:「哪位?」
門外的人頓了下,三秒鐘後才徐徐開口:「是我。」
嚇!
她有些吃驚,連忙以秘書的口吻應對。 「副總?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於他的造訪,她意外極了!
「你的傷勢還好吧?」透過門板,焦棠的聲音更顯低沉。
她克制不了微笑的衝動,猛地點頭,被愉悅沖昏了頭,忘了對方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
沒得到回音,他又再問了一遍。「馬秘書?」
這可是在關心她?
馬淇朵擴大笑容,卻盡量維持雲淡風輕的語氣回答:「我剛擦過藥,傷口過幾天應該就會復原了。」
門外,靜默了一會兒。「不方便開門嗎?」他若有似無的問。
無庸置疑的,馬淇朵因為他這一句話而心花怒放。
不知道在高興什麼,總之就是高興極了。
她跑回床頭,戴上眼鏡、夾起長髮,一切就緒後才將門打開。「副總。」
少了門板的隔絕,一股沐浴乳的馨香,立即朝他撲鼻而來。
甜膩的香氣和她呆板的外貌,營造出奇異的衝突感。
看來,她的「本質」並非那麼一板—眼、沒有情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