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說到這裡她好生心酸,或許是因為認清了他的真面目;可是她不懂,自己與他並沒有交情,為何會因為看清他的本性而感到悲哀?
蹙眉發覺她的肩抖顫個不停,他脫下身上的西裝為她披上,依舊體貼且小心地撐住她虛軟的身軀。「妳會不會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你都說得那麼明白了,我還有什麼好誤會?」雖然她念的是會計科系,但她的中文程度可不差,他可別錯估了她的內涵。
「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惱火地打斷他的話,她此時就像頭固執的蠻牛,半點和解的機會都不給。「從現在開始,你只要離我遠遠的,我就很感激你了!」
「妳這個樣子,要我離妳遠遠的恐怕有困難。」他指的是她癱軟的程度。
「我可以叫出租車回家!」可惡!這男人到底要地浪費多少冤枉錢才甘願吶?剛才她已經多付了兩百多塊,再加上待會兒的出租車費……嗚∼∼好心痛啊!
「我不認為一個單身女人適合在晚上獨自搭出租車。」他蹙起眉,完全不認同她的率性而為。
或許心疼那花費掉的錢,也或許是受不了他的糾纏,她完全不經思索地反駁道:「至少我認為出租車司機比你安全。」
他也跟著惱了,除了驕傲的自尊被踐踏不說,更重要的是,她全盤否定了他這個人的人格。「妳講講道理行不行?」
「哈!」她嗤笑一聲,以犀利的言辭武裝自己的脆弱。「我都不知道色狼還跟人講道理……唔!」
尾音消散在他極具攻擊性的唇辦裡,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感覺雙腿更為無力了。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難道他聽不出來,她說的色狼指的就是他嗎?他竟然還敢色膽包天地當街強吻?!
真該海K他一頓或賞他一耳光,如果她還有殘存的力量的話……可惜她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更別說是「行兇」了。
原想懲戒她那雙滿口不中聽言語的紅唇,不料碰觸她的滋味竟是如此柔軟而美妙,竇嗣丞不由得加深這個吻的力道,強硬地撬開她微顫的牙關,執意吮過她每一份甜蜜的肌理,直讓她那甜美的小嘴再也無法口出惡言。
他管不得有沒有人看見他們熱吻的畫面,有力的健臂支撐著她越加無力的腰肢,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和她,還有這個甜蜜得令人不忍結束的吻……
好不容易鬆開她被吮腫的紅唇,在她忙著吸進氧氣的當口,他沙啞地澄清。
「我想要妳當我的女朋友,只是這個意思!」不想讓之前含糊的語意徹底毀斷兩人可能的未來,他還是認為自己有解釋的必要。
女朋友?她狐疑地抬頭瞪他,藉著不甚清明的街燈想看清他眸底的誠意。
「不是妳想的那樣難堪,我只是想要妳花點時間陪陪我,聽我談談心事罷了。」他從來沒有跟別人分享心事的習慣,也從不曾表現出如此需索的態度,唯獨對她,這些話語竟說得如此自然,好似他早就在心頭說過干百回。
她瞇了瞇眼,神情更顯戒備。「你?」
「我爺爺有兩個老婆,一個是我奶奶,另一個就是別人所說的狐狸精。」也許是為了掙得她的信任,他開始釋出一些些關於他自己的私事。「這就是為什麼我奶奶能將所有時間和精神全留給我的主因。」因為爺爺大部分的時間全留在那個狐狸精那裡。
甄孝齊抽了口氣,著實很難想像如此複雜的故事情節。「那……」
「妳說的沒錯,我確實很寂寞。」他的眸黯了黯,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博取她的同情。「而妳,是頭一個發現我寂寞的人。」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以往認為「家醜不可外揚」的心態,在微微傾訴過後竟感覺肩上的壓力鬆懈了些,至少心頭不再那麼沈鬱、厚重,他幾乎是立即就愛上這種難以言喻的騷動感,也因此更加不顥放棄說服池。
「我……」她震了下,不敢再凝視他閃動著她所不懂光芒的眼,逃避似地將他推離幾吋。「我可以當傾聽你心事的朋友,可是女朋友……」
「別跟我說什麼配不配的蠢理由。」對她的逃離視若無睹,他微微施力便又將她扯進懷裡,伸出拇指按壓住她紅腫的唇,他竟察覺身體燥熱起來。「我們家可不流行身家背景那一套。」
他奶奶和母親都不是什麼豪門淑女,自然不會在意世俗那套門當戶對的俗氣心理,這是他從小就明確體認的事實。
「不……不可能!」他可以不介意,但她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忽略兩人之間的差距,即使經過剛才那個吻,她已然察覺了自己深受他吸引的事實……
「為什麼?」他無法接受這種答案,她怎能還沒踏出第一步便全盤否定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除非妳的理由可以說服我。」他霸道地不肯放手。
抬頭看了他一眼,她垂首咬了咬唇,一時間莫名地感到鼻酸。「如果……如果我說,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麼當他的女朋友。他如何能要求一個只會拚命賺錢、省錢,卻不知道怎麼花錢的女人來當他的女朋友?或許就像花錢一樣,她根本不知道當女朋友該有的「竅門」,又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且稱職?
「感覺可以慢慢培養。」這個理由根本構不成理由。「妳休想隨便找個答案來搪塞我,我不接受。」他表現出難得的堅持。
她心動了,面對如此強勢且優秀的男人,要女人不心動幾乎不可能,但是……「我不認為我們適合。」
「適不適合得等交往過後才知道。」這還是他破天荒地主動追求女人,她應該感到無限尊榮。「我準備好了,妳呢?」
她呆愣地眨了下眼,緊繃的心情竟頓時煙消雲散,並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那笑聲感染了他,讓他的心情也跟著放鬆起來。「妳知不知道,妳笑起來漂亮多了。」他開始相信她擁有被推選為美女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