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緊緊地相擁,他在下,她在上,兩人都劇烈地喘息著。
回想起驚心動魄的一幕,冷芙衣仍心有餘悸,她緊緊地摟住他,流露出難得的脆弱神色。
玄琰摟著她一個翻轉,讓她躺在他的身下,火熱的唇也隨之覆下,以前所未有的激狂,熱切地吻著她,像是要藉此證明她的安然無恙。
直到長長的一吻結束,冷芙衣的唇早已被吮吻得紅腫,氣息更是比剛才又紊亂了許多。
雜遝的馬蹄聲早已遠去,此刻只有風聲、水聲,以及彼此急促而劇烈的喘息與心跳聲。
玄琰望著她,回想起剛才驚險萬分的場面,臉色愈來愈難看。
他簡直不敢想像,要是他晚來一步,會是怎樣不堪設想的後果!
深深的擔憂令他失去了冷靜,忍不住罵道:「笨蛋!不會騎馬還逞強,你有沒有腦子啊?」
他的怒氣與責罵,令冷芙衣一愣,個性中的不服輸立刻被激了起來。
她推開他,忍痛站了起來。
「哼,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你竟然說我多管閒事?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難道你不要命了嗎?」玄琰簡直火冒三丈。
冷芙衣沉下了臉色,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情錯在於她,但是被他這樣怒氣沖沖的當面指責,她實在拉不下臉來認錯。
「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你──」雖然明知道她只是嘴硬,只是故意挑釁,但玄琰還是徹底失去了冷靜。
平時她再怎麼驕恣、不服輸都無妨,但是事情關係到她的生命安危,他就容不得她如此任性。
偏偏冷芙衣猶不知死活,雖然一身狼狽、一身塵土,她仍舊傲然昂著下巴,挑釁地瞪著他。
「我怎麼樣?」她哼道。
玄琰簡直快氣瘋了,他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人,但這小女人就是有本事將他惹怒。
他大步上前,忽然將她一把抱起。
「呀──你幹什麼?」冷芙衣死命的掙扎,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讓你把身子洗乾淨,順便冷靜、冷靜一下!」說著,他將她輕盈的身子拋入溪澗之中。
冷芙衣還來不及發出驚呼,就已撲通一聲掉進水裡,整個人沉了下去。
玄琰愣了愣,本以為她是故意嚇唬他的,但是等了好一會兒沒看她破水而出,便警覺事情不對勁。
以她的個性,被他扔下水裡,早就該氣呼呼的跳出來找他算帳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沈在水中?難道她不諳水性?
玄琰一驚,不再猶豫地縱身躍入溪澗之中。
他撈起她的身軀,吻住她的紅唇,渡了一口氣給她之後,立刻抱著她破水而出。
「芙衣?」他叫喚著她的名字,神色和聲音有著明顯的焦慮。
冷芙衣的雙眸緊閉、眉心緊蹙,意識正不斷地被黑暗吞噬。
剛才那段驚心動魄的騎馬過程,已耗去了她大半的力氣,而剛才一路的翻滾摔撞,她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現在又被扔進水底,差點滅頂,她不過是一個嬌柔的女子,怎承受得起這樣接二連三的折磨?
「你……可惡……欺負人……」她喃喃地發出幾聲囈語後,整個人就完全昏了過去。
看著她蒼白昏迷的模樣,玄琰就算原本有天大的氣,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憐惜地輕歎,將她摟得更緊,就算她再怎麼逞強,也還是一個嬌柔的女子,需要被人呵護與寵愛。
他低下頭,在她的眉心印下溫柔的一吻,這個吻沒有火熱的激情,卻有著纏綿的情意,像是一個天長地久的承諾、一個至死不渝的誓言……
一種很疲倦、很沉重的感覺緊拖著冷芙衣的意識,讓她在清醒與昏迷之間費力的掙扎。
過了好一會兒,深沉的疲倦終於稍微褪去,她才真正慢慢地醒了過來。
她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落入眼簾的第一個影像,就是烙在她心頭的那一抹身影。
原本也是一身狼狽塵土的他,早已梳洗妥當,換上了乾淨衣裳……
第六章
咦?
冷芙衣蹙起眉心,一種似乎有哪裡不對勁的意念猛然掠過心頭。
打從她被帶上山寨以來,這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覺實在是出現得太頻繁、太不尋常了!
她實在很難再用「多心」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可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冷芙衣偏著頭,很認真的思考,但是因為她的意識仍有些昏沉,愈想愈覺得頭昏腦脹,只好再度放棄。
「你醒了?」玄琰仔細觀察著她的氣色,見她已大致恢復了元氣,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當然已經醒了,你都已經看到了,何必多此一問?」她沒好氣地回嘴,掀起被子下了床,不給他半點好臉色看。
這男人不但罵她、吼她,還將她扔進水裡,實在太可惡了!她可還沒決定要原諒他的惡行呢!
玄琰當然知道她在氣什麼,他輕歎口氣,說道:「我以為你諳水性,所以才會那麼做的。」
「哼!」冷芙衣依舊不理他。
望著她倔強的神情,玄琰實在真拿她沒辦法,再度輕歎了一口氣。
「我是因為太擔心你的安危,才會一時被氣壞了,抱歉。」
冷芙衣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心裡原有的委屈與怨氣,因為他短短一句道歉的話語而煙消雲散。
身為一個男人,雖然要有頂天立地的男子氣概,但是能夠知錯、願意承認,更是難得而可貴的一件事。
面對著這樣一個願意道歉的男人,她實在無法再生氣下去。畢竟,是她有錯在先,要不是她貿然騎馬,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了。
「不氣了?」玄琰看出她的臉色已緩和許多。
「算了,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原諒你吧!」冷芙衣明明已經不氣了,卻還故意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很好,既然你不氣了,那麼現在,換我來生氣了。」玄琰說著,臉色當真認真而嚴肅起來。
「什麼呀?哪有人這樣的?」冷芙衣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