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要訓斥一番,但又不想再重複剛才的話,只好作罷。
「唉,算了,沒事的話就去歇息吧!」
「是。」既然已經苦口婆心地勸過了,馬祥便不再多說什麼。然而,像是怕鳳書陽會再去找喬輕霧似的,他在臨走前還不忘補上一句——
「時候已經不早了,少爺也早點回房休息吧!」
「我知道,去吧!」.
望著馬祥離去的背影,鳳書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老總管對鳳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但有時候實在是嘮叨、多慮了些!
喬輕霧雖然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他的義妹月芽兒也是個出塵脫俗的美人兒,想要光憑美色就將他迷惑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一點,馬祥應該再清楚法這才是呀!
既然如此,為什麼馬樣明知道會惹得他不悅,卻還是執意要苦口婆心地提出勸告呢?
難道,他對喬輕霧的在乎,真的超出了尋常的界限?難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對這絕艷的女子動了心?
回想起剛才火熱的吻,鳳書陽發現竟沒有辦法很肯定自己並未對喬輕霧動心,即使他平時的自制力再好,一碰上她、一嘗到她的滋味,一切似乎就失去了控制……
第五章
喬輕霧獨自坐在房裡,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月光。她那兩道細緻的柳眉輕輕地蹙起,神色間有些落寞與憂傷。
自從那一夜,鳳書陽吻了她之後,接下來一連好幾天,他都彷彿刻意避開她似的,讓她見不著他的人影。
為什麼?她不懂,他為什麼會避之唯恐不及似地躲著她?難道……他後悔那一夜吻了她?他的迴避彷彿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紮在她的心口,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
這種揪心的感覺,過去她雖然不曾親身經歷過,卻常聽「虹影閣」的姐妹們不只一次地提起。
她知道,當一個女人的思緒,開始只繞著一個男人打轉的時候,就是那女人動心的微兆,也是她心碎的開始。
會到青樓妓院來尋花問柳的男人,絕對不會有真心。這個道理,「虹影閣」的姐妹們都懂,也都知道不該對前來捧場的恩客動了真情。
然而,儘管理智知道不應該,心卻往往不受控制。要是一遇上自己喜歡的男人,要不沉淪、不陷溺,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看見「虹影閣」的姐妹們為情所傷時,她總在心裡一再地提醒自己——絕不要步入她們的後塵!沒想到……
「唉……」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雖然風書陽不像那些尋花問柳的男子,也不是無心無情的人,但……她卻還是不能愛他。他們的相遇,注定是一場悲劇呀!
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憂傷浮現在喬輕霧的眼底,就連那兩道細緻的柳眉也不禁蹙得更緊了。
她再度歎了口氣,起身關上窗子,並吹了案上的燭火。
就在她褪去了外衣,正打算上床就寢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窗子開啟的聲音。
她以為是風吹開了窗子,正想要轉身去關好時,卻藉由微弱的月光,瞥見一個身形嬌小的黑衣人躍人房中。
她驚詫的倒抽一口氣,還沒來得及以出驚呼,對方就已壓低了嗓音輕喝——
「是我,別叫!」
一聽見這個聲音,喬輕霧的臉色微變,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你!藍綾,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是主子要我來的。」藍綾趾高氣揚地質問。「主子要我問你,他吩咐你辦的事情,你怎麼還沒有辦妥?」
喬輕霧的神情微僵,有些不自在地說:「我會找機會動手的。」
「哼!你都已經住進鳳家這麼多天了,若真要動手,還怕沒有機會?你該不會是下不了手吧?」籃綾不以為然地輕哼。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的主子。」喬輕霧別開臉,冷冷地說道。
「你——」藍綾的眼睛一瞇,被喬輕霧的話給惹惱了。
「你最好別忘了,違背主子的命令會有什麼下場!」
喬輕霧的眸光一黯,但神情和語氣卻有十分淡漠。
「這點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
「哼!依我看,主子要你辦的事情並不難,你只消運用一下你的天賦本錢,不就能輕易地得手?」
喬輕霧聞言沉下了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會不清楚嗎?」藍綾輕哼一聲,語氣尖酸刻薄說。「你不是個娼妓嗎?娼妓的本能不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去討好、媚惑男人嗎?你只要把自己剝光了,暴露出赤裸的身軀,還怕男人不立刻失去思考能力嗎?」
藍綾的話,字字句句都帶著刺,喬輕霧卻把它當成耳邊風似的不予理會,因為她的心裡很清楚,藍綾說這番話的目的,就是要刺傷她,如果她表現出太在意的模樣,不就讓藍綾得逞了?
「如果你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急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藍綾睨著她,含諷帶刺地說。「我可是看在大家都是主子的人,才告訴你這個方法的。
憑你的姿色,有哪個男人會不心動?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呀!只要你媚眼一拋、衣裳一脫,還怕鳳書陽不上鉤嗎?」
「鳳書陽才不是那種下流的男人!」喬輕霧衝口而出地替鳳書陽反駁。
聽見她的話,藍綾立刻挑起眉梢,僥富興味地說:「喲!你竟然這麼急著替他說話,你該不會是愛上鳳書陽了吧?」
喬輕霧的臉色一變,神情顯得有點不自在。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沒有要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藍綾瞇起眼睛打量喬輕霧的表情,而後突然間笑了,那笑聲聽在喬輕霧耳裡,顯得格外刺耳。
「你笑什麼?」喬輕霧沉著臉問。
「被我說中了,是不?你真的愛上鳳書陽了?」藍綾搖了搖頭,惺惺作態地說,「唉呀!那可真是糟糕!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注定是要心碎的呀!我可真是同情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