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到底是著了什麼魔?」他皺眉低咒著。
他實在是愈來愈不瞭解自己了,明明她是意圖殺死他的女人,為什麼他卻還是對她這樣的惦掛?
難道他對她的愛意是如此的深,深於到即使她想要他的命,他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意本去愛她?
荒唐!他怎麼會成了被美色沖昏頭的淫猥之徒?
鳳書陽砰的一地怕關上書房的窗子,強迫自己不再想她。
然而,聽著窗外的風聲,她那副孱弱的模樣,卻又再度躍人腦海。
「唉……」他不禁搖頭歎息。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認清事實,即使明知道她意圖不軌,甚至胸口都已經被她刺了一刀,他也依舊是深深地戀著她。
鳳書陽皺起了濃眉,忽然想起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喬輕霧的那一晚,馬祥苦口婆心的那番勸告。
「沒想到,真讓那老傢伙給說中了!」
當初馬祥拚命地勸告,並斷言喬輕霧之所以投奔到風家,目的絕不單純!那時他還不信,沒想到真的讓馬祥給料中了。
她到鳳家來真的是別有目的,只不過,她的目的不在鳳家女主人的位置,而是要取他的性命!
「唉……」鳳書陽忍不住又再度長歎了口氣。對於他和喬輕霧之間的情況,實在是既無奈又心痛。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強迫自己暫時別去想那個他不該愛卻愛了、應該恨卻很不了的女人。
就算是不為他自己,他也該為了整個鳳家而振作,不能因為陷入了兒女私情而荒廢事業,毀了鳳家幾十年來的基業。
鳳書陽深吸口氣,重新回到案前,正打算要定下心來斟酌著過些天便要接洽的買賣時,馬祥卻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少爺!少爺!」
「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
「啟……啟稟少爺,喬姑娘……喬姑娘她……」
「輕霧怎麼了?你快說!」鳳書陽一驚,連忙追問。
能讓老成持重的馬祥這般氣喘吁吁地跑來,怕是她出了什麼事!
「剛才……剛才婢女送飯過……過去……發現喬姑娘她…
…昏……昏了過去……」馬祥上所不接下氣地說。
「什麼?我立刻去看看她!」
鳳書陽心急如焚,轉身就要往柴房趕去,卻被馬祥攔了下來。
「幹什麼?別攔我!」鳳書陽沉著臉叱喝。
「屬下不是……不是要攔主子,只是要告訴主子……因為喬姑娘的情況特殊,所以屬下已經自作主張,派人將喬姑娘送……送到廂房去了……」雖然不贊成少爺與她太過接近,但一個好好的姑娘成了這樣,他也著實不忍。
「嗯,你做得很好。」
鳳書陽稱話了一聲後,立刻旋身往喬輕霧原本住的那間房走去。
他宛若一陣風似地奔進她房裡,就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原本嬌艷欲滴的紅唇,此刻竟泛著青紫。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究竟怎麼了!
看著她虛弱昏迷的模樣,鳳書陽的心宛如刀割,並對自己在一怒之下,命人將她關進柴房的舉動感動後悔莫及。
她前些日子才剛被他從湖中救起,且在病榻上一連躺了數日才終於能夠下床走動。後來雖然經過悉心的調養,體力已逐漸恢復,但她的身子骨其實是還沒有完全復元的。
現下,他又命人將她關在柴房裡挨寒受凍,她孱弱的身子自然承受不起這樣的折磨呀!
鳳書陽的濃眉緊皺,心中懊悔不已。
如果他沒有將她關人柴房,或許她現在也不會病得昏迷不醒了。
「輕霧?輕霧?」他來到床邊,急切地叫喚著。
見她仍舊緊閉著雙眸,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他的聲音,鳳書陽心裡的焦急又更深了幾分。
他轉頭喝道:「快去請大夫!快!」
「是,屬下立刻就去!」馬祥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立刻轉身離去,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第八章
這裡……是什麼地方?
喬輕霧全身無力地趴在地上,費力地左右張望。
她發現,她正被一團團的黑霧給密密地包圍起來,伸手不見五指,讓她完全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晤……」
一陣陣焚燒似的痛楚,在體內折磨著她,讓她發出難受的呻吟。這種宛若置身火海般的感受,實在痛苦極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為什麼體內彷彿有把烈火在熊熊地焚燒著?
喬輕霧困惑又痛苦地呻吟著,幾乎不能動彈。虛弱喘息間,她驀然想起了主子在她身上下了奇毒的事來。
現在她之所以會這麼痛苦,該是體內的毒性發作了吧?或許她此刻正在通往陰曹地府的途中吧……
對於即將來臨的死亡,她並不感到害怕。因為早在多年以前,她就該在城外的湖畔被兩個山神惡煞般的男人給殺了!
更是當年沒有鳳書陽、沒有主子,她也絕不可能活到今日。因此即使現在就死去,她也沒有什麼怨言。只是……一抹遺憾卻縈繞在她心底,怎麼也揮之不去。
如果……如果在她死之前,可以再見風書陽一眼、可以再讓他擁人懷中,那麼她就算死也無憾哪!
深刻的思念與愛意點點滴滴地全化為了炙燙的淚水,不斷自她的眼角淌落,直到她的淚水快干了,她才不禁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
她真是太傻了,她動手刺殺鳳書陽後,又什麼都不肯透露,現在的他肯定恨不得殺了她,又怎麼可能還會願意擁抱她呢?
她實在是太癡、太傻了!傻得連她都要覺得自己可憐……
「輕霧!輕霧!」
一陣隱隱約約的叫喚聲,穿過重重的黑霧,傳到喬輕霧的耳裡。
有人在喚她嗎?還是她聽錯了?
「輕霧!輕霧!你醒醒呀!」
那叫喚的聲音愈來愈大,聽起來像是有人正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朝她走來似的。
她雖然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叫她,然而她全身的力氣都拿來和體內那火焚似的痛苦對抗了,就連睜開雙眼這麼簡單的動作,她竟然都沒辦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