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武靖告訴自己別想太多,然而卻不知為何,始終無法對那抹一閃而逝的影子釋懷。
真的會是他看錯了嗎?
他的眉頭緊皺,胸口有些抑鬱,心底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該不會是家中的織衣發生了什麼事吧?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雷武靖的心便整個揪了起來,忽然很想立刻回去看看心愛的妻子是否安然無恙?
就在雷武靖分神之際,那頭豹子察覺了他的存在,忽然撲了過來,銳利的爪牙就要撕裂雷武靖的胸膛。
雷武靖猛地回過神來,敏捷地避開了豹子的攻擊,並且和豹子展開一場激烈而野蠻的搏鬥。
由於有些心神不定,他不慎被豹子的利爪抓出了幾道血痕,所幸他的身手不凡,沒多久就擊斃了那頭豹子。
「該死!我差一點就成了你今天的晚餐。」雷武靖喘著氣。
這頭豹子有著美麗的毛皮,若是拿到市集上去販售,想必可以賣到相當不錯的價錢,不過由於他太過掛心家中的駱織衣,根本無心處理這頭豹子,於是便撇下這頭豹子,打道回府。
他施展輕功,如同一道影子般迅速在林間穿梭,很快便接近石屋外。
遠遠望去,不見倚門翹盼的人兒,他心底那股異樣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織衣一定是在忙著燒飯吧?」他喃喃自語,要自己別想太多。
然而,當他靠近石屋,卻沒有如往常一般聞到陣陣撲鼻的飯菜香時,心底原有的擔憂更甚了。
織衣到底是怎麼了?她該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許多不好的畫面在雷武靖的腦中迅速掠過,幾乎快令他的心臟停止跳動!
「織衣?織衣?」他一邊喊著,一邊奔進石屋。
一進入房中,他立刻左右張望,卻不見駱織衣的人影,也沒聽見半點聲響。這太不尋常的情況,令雷武靖的臉色異常凝重,兩道濃眉更是鎖得死緊。
她到底上哪兒去了?該不會是擔心著外出狩獵的他,因此跑出去想找他,結果卻不幸遇到了什麼凶禽猛獸?
光是想像她遭遇危險的畫面,雷武靖的胸口就彷彿被人硬生生捅了一刀似的痛不可抑。
他心急如焚地想出去找人,卻在轉身時赫然發現駱織衣倒臥在角落!
「不——」雷武靖瞪大了眼,心魂俱慟地嘶吼。
看著心愛人兒昏迷不醒的模樣,他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凝結成冰!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可是事實在眼前,由不得他自欺欺人。
「織衣!織衣!」
他一個箭步奔了過去,心急地叫喚她的名字,焦慮地搖晃她的身子,但她卻沒有半點反應。
「你怎麼了!織衣!你快點醒醒呀!」
眼看心愛的妻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一點知覺和意識也沒有的模樣,雷武靖簡直快發狂了!
他像只負傷的野獸,整個心神既狂又亂,那種心魂俱碎的痛楚,令他幾乎快承受不住。
過了不知多久,雷武靖終於稍微恢復了些許的理智,這才終於想到要趕緊檢視她的情況。
他伸手探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微弱輕淺的呼吸,再匆匆量她的脈搏,也發現還有跳動,這些情況讓雷武靖稍微安心了一些。然而,他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仍感到極度的疑惑與憂慮。
從她的情況看來,並不像中了毒,也不像受了什麼內傷,那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昏迷倒地?
到底在他外出狩獵的這段期間內,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雷武靖心亂地將駱織衣抱上床,轉過身想從櫃子裡找些治病解毒的丹藥時,才赫然發現門板插了一柄匕首,上頭還留有一張紙條。
他快步走上前去,撕下那張紙條,就見上頭寫著——
想要你的女人活命,七日後到閻羅峰頂決一死戰,若你有本事殺了我,解藥就是你的了。
「該死的江令堯!」雷武靖憤怒地咬牙咒罵。
雖然這張紙條的最後並沒有署名,但他知道一定是江令堯!除了那個混帳之外,不會有別人了!
現在想來,剛才他在山林間遠遠望見一閃而過的人影,一定就是江令堯!
那傢伙大概是從市集上某個小販口中得知了他的消息,於是便闖進這片山林找尋他的下落,結果在石屋裡見著了駱織衣,猜出她是他的女人,於是便對她下手,想借此逼他現身和他決一死戰。
混帳!這男人竟然對一名弱女子下手,實在太卑劣、太可恨了!
雷武靖瞇起黑眸,憤怒的目光幾乎快將手中的紙條燒出兩個洞。
「七日後?」他忿忿地盯著紙條上的這三個字,心裡忽然掠過一抹了悟,明白了江令堯的用意。
七日後,正是他師父和江令堯他爹的忌日,而當初他們兩位老人家同歸於盡的地點,正是閻羅峰頂!
那傢伙一定是打算在同樣的地方殺了他,以慰他爹在天之靈。
「該死的畜生!」震怒的咆哮,從雷武靖的齒縫間進出。
那可惡的傢伙竟然為了復仇,做出這麼不光明磊落的事情,拿他心愛妻子的性命為要脅,簡直該死!
雷武靖將手中的紙撕得粉碎,像是恨不得立刻將江令堯碎屍萬段似的!
撕碎了那張紙條後,雷武靖回到床邊,望著昏迷不醒的人兒,滿腔的震怒全化為噬心的焦慮。
他不知道江令堯究竟對他心愛的妻子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昏迷不醒!到底她是被下了某種毒,還是受了什麼奇詭的傷?
「織衣!織衣!」雷武靖不死心地迭聲叫喚,卻仍是得不到半點回應。
極度的擔憂如同一把烈火,狠狠焚燒著他的心,讓他的胸口痛不可抑,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折與心痛,幾乎快逼瘋了他!
他忽然發了狂似地掄起拳頭狠狠地捶牆,那石壁雖然堅硬,卻硬是被他捶出了一道裂痕。
他的拳頭滲出了血絲,皮肉與手骨皆因此而受了傷,是和他胸口的痛楚相較之下,他拳頭的痛就一點兒也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