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芳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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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雖然從抵達破雷山莊的第一天起,她就已有心理準備,知道這一切總有一天會被拆穿,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在知道了她並非傅婉兒之後,他打算怎麼發落自己?殺了她嗎?

  「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到你身邊的。」她仰著臉,用那雙盈滿柔情的眼眸望著他。

  「說謊!」牧初揚壓根兒就不信。「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谷向晚。」一說出自己的名字,谷向晚莫名地感到鬆了口氣。

  或許,讓他知道她不是傅婉兒也好,至少這麼一來,他就不會再將她當成另一個女人了。

  「谷向晚?『晚』兒?」牧初揚的濃眉一挑,冷哼道。「這就是你不要我叫你『傅姑娘』的原因?怕一個不小心露出了馬腳?」

  谷向晚沒有開口反駁,唇邊卻勾出一抹苦澀、黯然的笑。

  他說的雖對,卻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要他喚她「晚兒」,其實只是不希望他眼裡看的是她,嘴裡卻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但是……他既然都已將她當成是個心懷不軌的女人,就算她說了,恐怕他也不會相信吧!

  沉默間,一個令她悚然心驚的問題忽然閃過腦海。她抬頭望著牧初揚冷峻的神情,一股寒意迅速從心中蔓延開來。

  「你……既然……既然已經知道我並不是真的傅婉兒,為什麼剛才還……還要跟我……」

  牧初揚聞言冷笑一聲,臉色更顯邪佞而冷酷。

  「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不嘗白不嘗!」

  這殘酷無情的答案令谷向晚的腦中一陣暈眩,心窩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痛難當。

  她不願相信他是這麼的殘酷,但在他冷硬的俊臉、陰鷙的眼底,確實尋不出半點溫情。

  看著她淒楚的神情,牧初揚的眉心一攏,胸口驀然泛起一股窒悶糾結的感覺,幾乎想伸手去撫慰她的哀傷。

  一意識到自己不忍的情緒,牧初揚的兩道濃眉擰得更緊。

  這女人膽大包天地冒充傅婉兒,原就不可饒恕,如今傅婉兒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怎能對她手慈心軟?

  他沉了臉,欺身上前,居高臨下地怒視著谷向晚。

  「傅婉兒呢?她是死是活?」

  面對他的質問,谷向晚只是一逕地搖頭不說話,事關他們整個聚落的安危,她一點口風也不能透露。

  「搖頭是什麼意思?快說!你不可能不知道!」牧初揚火爆地怒吼。

  「我不能說。」她的聲音雖然細微卻堅定萬分。

  「好一個不能!你不怕我殺了你?」

  谷向晚的心一悸,明眸對上他的眼,他憤怒的目光,像是真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

  「如果你真要殺我,我也認了。」她幽幽一歎,心中並不懼怕,只是有著化不開的傷痛與遺憾。

  「你真不怕死?」牧初揚咬牙切齒,憤怒到了極點,反而露出一抹獰笑。「逼供的方法多得是,我就不信你真能把話死咬住不說!」

  「你想做什麼?」谷向晚驚喘地問。

  他們不是才剛……難道他又想……

  「你說呢?」他冷佞一笑,目光凶狠地盯住她。

  她的心理很明白,生嫩的她,哪抵抗得了他狂熾的挑弄?她真怕自己會受不住地全招了。

  「說!你為什麼要冒充傅婉兒來破雷山莊,有什麼目的?」

  谷向晚虛弱地搖著頭,神情掠過一絲難堪。

  她冒充傅婉兒,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來到他的身邊。但就算她真的向他坦白又能如何?她的愛,他大概不屑一顧吧!

  「快說!」牧初揚低喝一聲,嘴裡說的卻是咄咄逼人的質問。

  「不……啊……」谷向晚渾身嬌顫不止,整個人虛軟無力,只能無助地攀住他的頸項,幾乎要在他狂肆的挑弄下投降。

  「還不招?」

  「快說!你為什麼要冒充傅婉兒?」

  「因……因為……」

  「因為什麼?說!」見她稍有鬆口的跡象,牧初揚立刻追問,非要逼她吐露實情不可。

  「因為——我愛你!」谷向晚終於情不自禁地脫口喊道。

  那三個字一說出口,她立刻心慌又懊惱地咬著唇瓣,而牧初揚則是渾身一僵,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  ☆  ☆

  她說——她愛他!?

  牧初揚的黑眸寫滿詫異,像是聽見了什麼無法理解的話語。

  她甘冒生命危險,頂替傅婉兒的身份來到破雷山莊,只是因為愛他?

  不!這怎麼可能?雖然她那聲愛語喊得情真意切,但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的一舉一動、一言—行肯定都存著陰謀!

  「你愛我?因為愛我才假冒傅婉兒?」他冷嗤道。「你以為我那麼好騙嗎?在你踏進破雷山莊的大廳前,我根本不曾見過你!」

  「你的確沒見過我,但是……我見過你。」

  「什麼時候?」牧初揚一點也不信。

  「一個月前,濃霧瀰漫的圓月夜裡,我在姻緣湖畔見過你一面。」

  提起那一夜,當時的情景便一幕幕地浮現她的腦海——初見他時的芳心顫動、偷吻他的大膽舉止,還有見他離去時的失落與惆悵……那一切全部清晰深刻得彷彿昨天才發生。

  一個月前?濃霧瀰漫的姻緣湖畔?牧初揚怔了怔,終於回想起那幾乎已被他遺忘的的情景。

  這麼說來,那一夜並非是場幻夢,而是真的有人在他唇上偷了一吻,並在他清醒之前逃得無影無蹤,而那個人——就是她?

  兩道濃眉攢得更緊,她的回答不但沒有解開疑惑,反而讓她顯得更加可疑。

  「為什麼你會在深夜跑到樹林深處?你到底是何來歷?有什麼目的?傅婉兒到底是死是活?」

  谷向晚緊抿著唇瓣不斷地搖頭,她不能再透露更多的訊息了。

  她伸出手臂,試圖從他的圍困下脫身,但她那麼點貓兒似的力氣根本無法與他抗衡,只能繼續被困在門扉和他的身軀之間,絲毫動彈不得。

  「你說是不說?」牧初揚沉著臉怒喝道。

  谷向晚死命咬著下唇,即使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依舊不肯鬆口,關於聚落的秘密,她無論如何也得死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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