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不到谷向晚的蹤跡,令他有滿腔的抑鬱煩躁,現在正好藉由一場激烈的廝殺,宣洩連日來焦躁而壓抑的情緒。
谷鈞太的身手雖也不凡,但畢竟年紀與體力皆比不上牧初揚,他很快就幾乎抵擋不住牧初揚威猛的攻勢。
就在谷鈞太快要落敗時,一道人影忽地閃至眼前。
牧初揚還沒看清來者何人,就覺一陣詭異的香氣撲鼻而來,體內凝聚的氣一散,功力頓時滅了幾分。
他心驚地躍了開來,谷鈞太也收了劍,沒有乘勢攻擊他。
牧初揚的黑眸帶著深深的懷疑與戒備,謹慎地打量那名突然出現的年輕男子。
就見他眉目俊逸無儔,神色倜儻不羈,但那雙深邃清亮的眼眸,卻令人感到莫測高深。
「你是什麼人?」他直覺眼前這名男子不是簡單人物。
「我?」雍其磊揚唇一笑。
「在下雍其磊,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倒是我的恩師鬼回天,當年可是個鼎鼎有名的人物。」
「鬼回天!?你是鬼手神醫的弟子?」牧初揚驚訝地望著他。
傳聞鬼手神醫僅收的唯一一名弟子,年紀雖然輕輕,卻承襲了鬼回天所有的能力,可以在談笑之間輕易操縱人的生死。
「沒錯。」
雍其磊笑了笑,突然問道:「傅婉兒還好嗎?」
牧初揚一怔,下一刻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
一定是這個男人潛入破雷山莊,對傅婉兒動了什麼手腳,所以她才會不記得這段時日所發生的事。
「沒錯,就是我。」
雍其磊爽快地承認,很清楚牧初揚指的是什麼事。
「我從鬼門關前將那女人救了回來,她不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恩將仇報,我之所以沒要她的命,不是我有好生之德,而是因為向晚太善良了。」
「向晚!」一聽見她的名字,牧初揚立刻上前扯住雍其磊,激動地追問:「她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
「別急。」雍其磊扯開他的手,笑道。
「我雖然知道她在哪裡,不過,要不要帶你去,還得看你未來的丈人願不願意了。」
未來的丈人!?牧初揚一陣錯愕,驚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中年男子,難道說……這個莫名其妙攻擊他的男人就是……
「沒錯,我就是向晚的爹。」谷鈞太的語氣有著明顯的不友善。
「不過,我可不承認你是我未來的女婿。」
「向晚呢?她在哪裡?」牧初揚急切地問道。
即使知道了谷鈞太的身份,他的態度依舊沒有半點兒改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谷向晚而已。
「你還來找向晚做什麼?你不是要娶傅婉兒了?」谷鈞太睨著他,神色仍未見緩和。
「我不娶傅婉兒,我要的是向晚。」這個信念,已如磐石般堅定,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你與傅家有婚約在先,怎能不娶?」
「我說不娶就不娶!這輩子我的妻子就只會是向晚,除了她,我不會再要任何的女人。」
谷鈞太那對銳利的眼眸仔細地打量著牧初揚,像是在評估他究竟有幾分真誠,好一會兒後,他才終於滿意地頷首。
「在見向晚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件事,讓你自己仔細考慮清楚。」
「什麼事?」谷鈞太那嚴肅而慎重的神色,讓牧初揚的心緒也為之緊繃。
谷鈞太長歎口氣,娓娓道出當年有名鐵口相士,論斷谷向晚的命中有場重大的災數,以及這些年來,他小心翼翼地保護,為的就是不讓她出任何岔子。
「原本向晚根本沒打算要冒充傅婉兒,她是在知道自己命中有災劫之後,不希望這輩子留下憾恨,才鼓起勇氣到破雷山莊去找你的。」
牧初揚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胸口梗塞著一股深深的憐惜與心疼。
這些事情,她從沒有告訴過他,一個人獨自承受了面對未知災劫的恐懼與痛苦,難怪在她的眼底,除了對他的款款柔情之外,總還有著一絲掩不住的憂愁。
「你最好考慮清楚,向晚就像是一株珍貴嬌弱的花兒,要是在我把她交到你手上之後,她有出了半點差錯,就算是傾盡所有,我也絕不會放過你的!谷鈞太板起了臉,神色更顯嚴厲。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就算她命中真有災劫,我也會護衛著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看著牧初揚眸中那認真得近乎起誓的光芒,谷鈞太的心中感到一絲欣慰,終於放心將寵愛了十多年的女兒,交到這男人的手中。
「你最好牢牢記住現在的承諾。」他轉過身,說道:「隨我來吧!」
牧初揚的心頭湧現一陣狂喜,他知道,他很快就能見到心心唸唸的人兒了!
☆ ☆ ☆
牧初揚隨著谷鈞太和雍其磊,穿過隱藏在巨木旁、叢生野草後的小徑,環顧四周,他的眸中有著深深的驚訝。
如果不是親自走過這麼一遭,他簡直難以相信在這片樹林之中,竟然會有這麼一個遺世獨立的地方。
它的地點如此隱密,也難怪他幾乎翻遍了整片林子也毫無所獲。
一踏進聚落裡,牧初揚的黑眸便急切地四處搜尋,最後終於在湖畔見到了谷向晚的身影。
她正獨自坐在巨石上,望著平靜的湖面發怔,那背影看起來形單影隻,寂寞得令人心疼。
「去吧!要不要跟你走,得看向晚自己的意思。」
牧初揚根本沒聽見谷鈞太到底說了些什麼,他的心思從一見到那令他思念欲狂的身影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聲音與景象。
她似乎變得更消瘦了些?
難道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己?
他迫不及待地邁開大步走上前去,每接近她一些,他的心就跳動得更加劇烈。
「向晚。」他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喚著她的名字,低沈的嗓音裡蘊涵著思念的懇切。
一聽見這個聲音,谷向晚猛地一顫,有好半晌無法動彈。
剛才,那真的是牧初揚叫喚她名字的聲音嗎?
她有沒有聽錯?那會不會只是她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