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呀?」黎笑嫻反抓住她的手肘。她沒事吧?
小徐努力的克制自己亢奮的情緒,連吞了幾次口水後才重新開口。
「剛才副總的秘書特別到我們快送室裡,交代妳一回到公司,就馬上去見副總耶!」她興奮得快要腦充血了。「這裡從來沒有那麼高的管理階層來過耶!天呀,我好興奮,副總的秘書原來長那樣子,美麗端莊又一臉聰明能幹,欸,哪天妳要是成了副總夫人,可別忘了拉拔我,知道嗎?」
去副總辦公室?是異麒哥找她嗎?難不成是公司裡的流言傳到了他耳裡,讓他困擾了?
可惡!她就知道自己不應該坐他的車來上班的,她穿著輪鞋慢慢溜個半小時就到了,幹麼貪圖那一點與他同車的甜蜜時光呢?現在好了,給他帶來困擾了。
「小徐,妳先冷靜一點。」黎笑嫻搖搖她。「副總秘書有沒有說是為了什麼事叫我去?」她不安的問。
「這她倒是沒說,我們當然也就不敢問,反正妳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她將她往外推。「快去快去!副總的辦公室在八樓,回來後記得先來找我,告訴我事情的發展呀!」在她臨去前還不斷叮嚀著。
黎笑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滑進電梯,直上八樓。才剛踏出電梯門,她就被守在門口的警衛給攔了下來。
「小姐,有事嗎?」高頭大馬的警衛不苟言笑的將她從頭瞄到尾,視線在她腳下多停留了幾秒。
「副總經理的秘書叫我來的。」她怯怯的說。
「請問妳的名字?」
「黎笑嫻。」
「小如,打電話給梁秘書說黎小姐來了。」他對櫃檯後的服務小姐吩咐。「黎小姐,請先到沙發上坐一下。」
黎笑嫻屁股都還沒坐熱,梁秘書就跑出來了。
小徐沒有誇張,她真的是美麗端莊、一臉的聰明能幹,她忍不住想起電視上討論過許多公司主管跟自己的秘書傳出地下戀情的事。
「黎小姐,請跟我來。」梁秘書笑容可掬的說,合身的粉藍色套裝,將她穠纖合度的身材襯托得完美無瑕。
這是她頭一次到八樓,明亮寬敞的辦公環境,光可鑒人的地板,黎笑嫻跟在梁秘書身後,穿過走道往最裡頭走,其問沒有人抬頭看她一眼,每個人都低頭忙碌的做著自己的事。
這裡的一切跟小小快送室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住在豪華的董家那麼久,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大格局、大場面,她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在小鄉鎮待久了,突然來到這種環境,想要適應果然還是需要時間,她想著。
梁秘書終於停在一問辦公室前,敲敲門後扭開門把。
「黎小姐請進,副總已經在裡頭等著妳了。」
輕聲道過謝後,她滑進辦公室。
董異麒正用流利的英文講著電話,見到她,只對她使了個眼色,要她稍等。
黎笑嫻趁機在他的辦公室裡繞來繞去。
牆上掛了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上頭還標著幾十個紅點,應該是鐵豹在其它國家的分公司。
另一面牆上則是掛了幾幅鐵豹的長銷輪鞋鞋款,其中一雙就在她的腳下。
驀地,一隻相框吸引了黎笑嫻的注意力。她停下腳步,呆望著牆上相框精美的照片瞧。
銀色相框裡框著一位美麗的女子巧笑倩兮的照片,她仔細瞧著,覺得女孩有點面熟,半晌後,才將照片裡的女孩與季家柔的影像重疊起來。
這是以前的季家柔,與她見過的那位消瘦憔悴的季家柔不太一樣,照片裡的她看起來健康紅潤多了。
而且非常美麗,難怪異麒哥會對她念念不忘,至今仍捨不得將照片拿下。
看著照片,黎笑嫻只覺得心裡有千萬根針不停扎刺般的難受。
「笑嫻?」喊了她幾聲她都沒響應,董異麒只好起身走到她身邊。
當他看見那張照片時,立刻有種不祥的預感。
該死!他都忘了有這張照片的存在了,現在被她看見,他早上的解釋一定全被視為推托的謊言。
「異麒哥,你是真的不懂女人的心思,還是完全不在乎?如果你下喜歡我,也請你不要傷害我。」她心痛的看著他,淚水從眼角滑下臉頰,卻被她迅速抹去。
拜他之賜,她都忘了自己多久沒哭過了。
「不是妳想的那樣。」他試著解釋。
黎笑嫻揮開他的手。「你每次都這樣說!我是十七歲,不是七歲,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哄。」她愈生氣,眼淚就掉得愈凶,擦都來不及。
看著她怨恨帶淚的眼睛,董異麒真要舉手投降了。
他長手一伸,將牆上的照片取下,一把丟進一旁的垃圾簡裡。
拉住她的手,他帶她到沙發上坐下,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那張照片我已經掛在牆上幾年了,沒取下來是因為我根本忘了這件事,而不是捨不得。」
黎笑嫻擤了擤鼻子。「其實你會對她念念不忘也是應該的,她那麼漂亮--」
「她是漂亮沒錯,不過我可沒有對她念念不忘。」他打斷她的話,不悅的說。
把用過的面紙丟到桌上,她紅著鼻子、眼睛真誠的看著他。
「說真的,異麒哥,如果你真的還在喜歡季--」
她的聲音突然被堵住,腦中霎時一片空白,她睜眼茫然的瞪著滿臉通紅的董異麒。
他的嘴唇停在她唇上的時間大概只有一秒,不過這已經讓他尷尬得不知做何反應了。活了二十八年,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親吻女孩子,就連跟家柔交往時,他最大的尺度也僅止於牽手。
他的目的只是想讓她不要再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最好的方法除了摀住她的嘴巴外,就是吻住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董異麒咳了咳,掩飾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我找妳來不是要吵家柔的事。」一個深呼吸的時間,他回復了冷靜。
黎笑嫻呆楞的點點頭。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好像已經燒壞了她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