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嘉郁發現,那些債務人雖然有男也有女,但一致都非常年輕,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十點半,他們終於順利地把孩子救回來了。
「好,沒事了,我要先回去洗澡換衣服,你沒課,我下午第一堂還有課呢!」
話落,司承傲無意識地在石嘉郁右頰上親了一下就匆匆離去了,大概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已做了什麼,石嘉郁卻捂著臉頰呆住了。
石媽媽揚了揚眉,隨即和其它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跟著就浮起一抹揶揄的笑容。
「你說他只是你的學生嗎?」
石嘉郁這才回過神來,可一看見石媽媽臉上的笑容,立刻紅著臉又轉開頭去。
「現在……現在的學生都比較大方嘛!」
「是喔!那他在學校裡也是這樣到處親其它講師、教授嗎?」
「我哪知,你們不會自己去問他啊!」
「這種事還是你自己問比較好吧?」
「你們……」眼看每個人都是用那種調侃的眼神對著她猛笑,石嘉郁不由得又羞又氣地轉身就跑。「不跟你們說了啦!」
全都是些異想天開的傢伙!
但……真是異想天開嗎?
×××
她真的很想去問清楚,問問司承傲親她那一下到底有何用意?
但是這種事真的很不好問,特別他們又是師生關係,既不能像點名學生起來回答問題那樣去問他,也不能拿張「考卷」寫上問題讓他去寫答案打分數,更不能叫他寫一份報告出來,當然,提出來在課堂上討論更是不可能,反正無論怎麼問好像都會變得很尷尬。
當然,她也可以裝作沒那回事矇混過去,以前她碰上類似這種男孩子態度曖昧不明的時候,她都嘛是這麼做的。反正她絕對不會倒追男孩,或是主動去問對方關於這類型的敏感問題。對方要是不能主動表明態度,彼此之間就不會有任何開始。
但這一回,她好像無法置之不理,因為,那件事總是卡在她的肋骨之間噎得她坐立難安,以前的那份矜持越來越無力,她開始懷疑自己沿用多年的原則究竟基礎何在?
總歸一句,她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親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沒有辦法忘了,也無法若無其事地面對他,她必須搞清楚,否則早晚會抓狂的!
所以,前一陣子她想盡辦法迴避他,現在卻開始拚命找他,不是因為他幫了她,所以不好意思躲他,而是想問他,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麻煩他把話說清楚了,免得她晚上睡不著覺。
但問題是,每一回她見了他,總是一張開嘴就開始覺得來問他這種事實在是太可笑、太沒必要了!於是通常都是說一句「沒什麼」之後掉頭就走。可才走開幾步,她又開始懊惱地咒罵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呀?剛剛為什麼不問清楚呢?
於是,過不了多久,她又開始在找司承傲了。
其實,石嘉郁和司承傲之間的情況,司承傲繫上的同學倒是看得很清楚,每個人心裡也都有數了,因為司承傲對石嘉郁的態度實在太明顯,而他為石嘉郁所做的改變也實在太大了。
不管是男人為了女人而改變,或者是女人為了男人而改變,原因有九成九都是同一個,根本不必費心去猜測。
而對現代年輕人來講,誰大誰小根本不重要,師生戀更是有趣,所以,繫上同學的想法也都是樂見其成,特別是那個很喜歡冷眼旁觀,再適時推上一把的班代,老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提醒石嘉郁,可惜石嘉郁總是有聽沒有懂,全部又還給班代了。
至於其它系的同學所看到的就不太一樣了,他們大部分都只是認為一向待人冷淡的司承傲最近好像比較親近石嘉郁,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用功起來,那也是他自己想通了而已,與他人無關。
所以,有些人就開始想到似乎可以稍微利用一下石嘉郁,譬如苗麗亞,她是司承傲的忠心愛慕者,可惜無論她如何明示暗示、明追暗追,司承傲最多就是冷面孔一副送給她。
因此這一天,她遠從文學院千里迢迢的來到商學院,覷著機會截住了從圖書館出來正要回辦公室的石嘉郁。
「老師,我能不能跟您私底下談一談?」苗麗亞擺出最最誠懇央求的神情。
咦?迷途羔羊嗎?
當然沒問題!「好,我們到合班教室去,那兒現在沒人。」不過,她好像沒見過這個學生哩!是繫上的嗎?石嘉郁邊領著苗麗亞往合班教室走去,邊疑惑地打量苗麗亞。奇怪,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哩!
到了合班教室,石嘉郁正想問對方是哪一系的學生,苗麗亞卻搶著先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了講。
「老師,我好煩惱喔!」
果然是小羔羊一隻。「哦!煩惱什麼呢?」石嘉郁立刻咧出最溫和的笑容來。
苗麗亞可憐兮兮地瞅著石嘉郁。「我好喜歡你們企管系的司承傲,可是他都不理我,老師,你能不能幫幫我,替我說幾句話?」
耶?耶?等等、等等,這……有沒有搞錯呀?她是講師,不是煤人婆耶!
「這個……」石嘉郁面露為難之色。「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哪一系的學生?」
「我是歷史系二年級的苗麗亞。」
「哦!歷史系啊……」石嘉郁抓抓頸子。「這個……老實說,要是學業或者家庭方面有問題的話,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可是這種事……這種事除了當事者之外,其它人插手都不太好吧?」
「我沒有叫老師插手,我只是希望老師稍微幫一下忙而已嘛!」苗麗亞反駁道。「譬如幫我說幾句好話,或者替我跟他安排一下約會什麼的,反正幫一下下而已,又不會死咩!」
石嘉郁聞言,不由得頭痛地猛掐太陽穴。
為什麼她有種舊戲重演的感覺呢?為什麼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叫她幫這種忙呢?高中時這樣,大學時也這樣,現在她當了講師居然也是這樣,這未免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