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差別,如果死在你乎上,情況自然又另當別論。」
「你、你、你在說什麼鬼話?玉冷霄,我警告你,不准在口頭上佔我便宜。」吉祥吼得很用力,卻怎麼也無法抑制逐漸竄熱的雙頰,以及飛快的心跳。
玉冷霄啜了口酒,愉悅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吉祥惡言的影響,笑了笑,他繼續說道:「你唯一可以跟在我身邊的身份,只有青樓舞妓,如果你不習慣,那麼我勸你還是待在府裡,免得壞了我的事。」
「青青青……樓舞妓?」這可不在他們當初約定的條件內,他分明是故意找她麻煩,好逼迫她主動放棄。
「你穿是不穿?再耗下去,我可要幫你穿了。」
咬緊牙根,吉祥氣得七竅生煙。「行,我穿。」
吉祥躲在屏風後,根本不敢現身,強忍住脫掉單薄衣衫的衝動,緊緊抓住幾欲曝光的襟口,滿身不自在。
「喂,我好歹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萬一讓人撞見我穿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嫁人?」
「別擔心,我娶你不就成了。」
「嗄?」他剛說什麼?他又在說什麼鬼話了?
玉冷霄已經走到屏風邊,趁著吉祥發呆的當頭,拉開她的雙手,替她整妥了衣衫,該拉的拉好,該披的披好,還為她別上一支名貴的金釵。
她纖細的鎖骨引人遐想,即便是逛遍花叢的玉冷霄,在看到她脂白的肌膚時,眸色也不禁加深轉濃,鼻息漸促。
「真美!」他由衷讚歎,忍不住探出指尖,輕觸那猶如絲綢滑膩的水膚。
他想擁有她!
這個慾望快速在他的心裡滋長、蔓延。
全身莫名起了一陣輕顫,吉祥恍然回神,卻赫然瞥見玉冷霄過於逼近的深邃黑瞳,毫不避諱釋放他眸裡的慾望,放肆地凝望著她。
天啊!他的眼神……
她倒抽了一口氣,著實被嚇到了。
察覺自己指下肌膚的抽緊,她眸中的驚慌告訴他,她在害怕。
「你在怕什麼?」
她的反應,讓他有些驚訝。他對人一向虛情假意,鮮少將真實情緒表現出來。
此刻,甚至不需要言語,她卻輕易察覺到他對她展現的慾望?
呵,這世間真有人可以看透他嗎?
他拭目以待!
「你想怎麼樣?我們條件不是都談好了?你不能傷害我。」他太危險了,吉祥懦弱地退了一步,不敢靠他太近。
她像極了一塊美玉,讓他有收藏的慾望。
聞言,玉冷霄趕緊收斂眸中的不懷好意,笑了笑。「你很聰明,我好像愈來愈欣賞你了。」
明明是句讚美,吉祥卻聽得冷汗直流,小臉刷白。「感……感謝……厚愛,我我我我……心領了。」
「呵呵,走吧,該幹活了。」玉冷霄放肆大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吉祥慌張跟上,一想到她剛剛的糗樣,就想撞豆腐、吊麵線自殺。
她真是笨死了,怎麼結巴成這樣?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在害怕,絕對不是在害怕——
只是剛好有些冷而已,她才會發抖……
交手第三回,依舊慘敗。
第五章
精緻的亭台樓閣,佔地廣大的宰相府,一景一物、一山一水,都是精心佈置,連用來照明的燭燈,都採用最上等的絲罩,呈現出柔和迷濛的美感,更別說那屋簷上,用手工雕制的琉璃瓦片,長廊柱緣的鳳紋龍雕等,根本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從他們一踏進宰相府,悅耳的絲竹聲就沒間斷過,伴隨著聲聲嬌笑,還有男人舉杯吆喝的聲音,顯然府裡正在進行一場豪奢的官宴。
「合上小嘴,別破壞你的美。」耳邊猛地傳來玉冷霄的嗓音。
「喂,別嚇我。」吉祥拍著胸,喘著氣,瞥見他黑眸裡的譏誚,她羞紅了臉,鐵定是她方才露出活像鄉下土包子進城的表情,他才會這麼說她。
可惡!「哼,住大屋、抱美人有什麼了不起?男人就是這種德性,半刻沒個女人陪,就會死,這些女人也真是沒出息,我步吉祥從來不仰人鼻息。」
吉祥故作不屑,擺明她不是羨慕,而是打從心眼底看不起。
實在轉得太硬了,未免激怒美人,他還需要她幫忙作戲,玉冷霄只好選擇憋住笑意。「呵,是嗎?這些女人確實沒腦袋。」他聳了聳肩,以表附和。
「嗄?」吉祥一愣,懷疑她聽錯了。
算了,言歸正傳。「喂,你究竟帶我來宰相府做什麼?」這才是她該問清楚的事。
其實,她相當驚訝,宰相府豈是她這種尋常百姓能來的地方?只是令她更訝異的是,宰相府竟然縱情聲色,夜夜笙歌。
「等會兒你自然知曉。」他優雅淺笑,讓吉祥剎那失神。
「你又傻了,我真有這麼好看?」
紅暈飛快爬滿她的雙頰。「鬼扯,我是被你嚇傻的。」煩死了,這傢伙老是笑個不停,一個男人長成這樣,根本是造孽。
「喂,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別叫我分辨什麼古物,我可沒這等能耐,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我可不管。」
平常猜猜玩玩還可以,若要認真起來,她根本沒十足的把握,或許是老天爺眷顧她,她覺得好的東西,還確實真是好貨,只是沒什麼鑒定依據。
「來不及了,我們在同一條船上,除了到岸上外,沒有其他退路了,走吧,我會看著你,沒人可以動你一根寒毛。」
玉冷霄朝站在廳堂門外的家僕點點頭,示意由他來帶路,自己主動握住吉祥的小手,親暱地擁著她。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
他的體溫如炙鐵,灼燙了她與他接觸的肌膚。
大手箝緊,擴大了彼此的碰觸。「噓,別作聲,他們的人來了,記住,我們是一夥的。」
「玉公子,柴宰相在內等候多時了。」下人前來領路。
「勞煩了。」
「喂——」來不及抗議,吉祥已經被強迫摟著走。
玉冷霄身上那若有似無的蘭香味,再度襲進她的鼻腔,瞬間讓她噤了聲,她恍然領悟,他們彼此靠得有多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