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是會餓呀!」靳仰眉理直氣壯的。
「那就忍耐。」裴琴冷漠的擋回去。
「孕婦肚子餓會連小貝比一起餓的!」靳仰眉跟著他們一起進電梯。
「那叫你哥付錢買給你吃,我沒義務養你的嘴。」
「才吃你一餐就記恨,才多少錢呀?吃的又不是挺好,只不過是間又髒又爛又破又舊的小便當店,我還沒告你虐待你居然敢說在養我的嘴,笑死人!」
「拜託你做好胎教,我不想有個跟小孩母親一樣尖酸刻薄、自以為是又愚蠢自私的侄子。」
「誰尖酸刻薄呀?」靳仰眉氣紅了臉。「不要以為你是挽龍的姐姐就有資格教訓我,告訴你,以後我跟挽龍結了婚我也不會叫你的!小貝比出生後也是我跟挽龍的,才不是你侄子,要的話自己去生!」
「真好笑,你有本事的話就叫挽龍來跟我斷絕關係,或是去改變法律,不過我看這些你都不用先急著效,先培養勇氣告訴挽龍你懷孕的事後再來跟我逞口舌之快。」裴琴冷哼一聲。
說到靳仰眉的死穴,她橫眉豎目,一張嘴嘟得半天高偏又說不出話來反擊。
一旁的邱柏學看著這兩個女人唇槍舌戰,噤若寒蟬,不過看著裴琴一路佔上風,不禁又偷笑。
一肚子火沒處發的靳仰眉看到他的笑臉。
「我要吃台南擔仔面、淡水的魚丸湯還有香港的大閘蟹,全要原產地的,現在全部買來給——我——吃!」她齜牙咧嘴的踮高腳尖,整個人、整張臉幾乎要貼到邱柏學身上去,要不是她的大肚子擋著,只怕邱柏學早被她吞進肚子裡。
邱柏學被逼到貼在電梯牆上,還要幫她注意她的大肚子。
還好,最後一刻是自動開啟的電梯門救了他。
而靳阜凡就站在門外,帶著笑容。
情況開始詭譎了起來,四週一片安靜。
靳仰眉慢慢離開邱柏學,小心冀冀目光警戒的看著眼前這位十年未見的兄長。
裴琴也看著靳阜凡,因為不知道他見到靳仰眉的大肚子後會有什麼反應,她讓自己處在應變狀態裡。
在每個人全將注意力放在靳阜凡身上時,他只是朝靳仰眉凸起的大肚子淡淡一掃,然後朗她伸出手。
「出來吧,哥哥想好好看看你。」他說,語氣裡是滿滿的關愛。
他的話成功化解靳仰眉的不安與猶疑,只見她眼眶一濕便握住他的手,步出電梯,緊緊擁住他。
「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擔心的。」她啜泣道。
靳阜凡輕拍她的背安撫她。
「別哭,我知道。」他安慰著她,非常體貼呵護。
但那僅止於他的語氣,在他說這話的同時,目光卻如冰的鎖住裴琴。
裴琴挑釁的對上他。他休想將靳仰眉大肚子的事歸咎到她身上。
在拉開淚眼滂沱的靳仰眉時,他的眼神又回復到溫柔慈藹。
「好了,別哭了。」他掏出手帕,細心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十年沒見,你長得好高好漂亮,不要一見了我就又哭丑了,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叫人去買。」他邊問邊牽著她朝辦公室走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邱柏學一聽,立刻想起台南的擔仔面、淡水的魚丸湯和香港的大閘蟹,翻了個白眼,他們兄妹真是連心。
還好,靳仰眉見哥哥待她仍如此關愛,收起了刁蠻的性子。
「剛剛楊晚晶帶我去吃過飯了,不太餓。」
聽了她的回答,裴琴與邱柏學互視一眼,只能苦笑。
「你累了嗎?我看你臉色有點蒼白,想不想先休息一下,等你有精神,哥哥再帶你去吃晚餐,順便可以聽聽你這半年來是怎麼過的。」站在辦公室門口處,靳阜凡說道。
靳仰眉擔憂的撫摸自己的臉,「我的臉色真的不好嗎?可能是坐太久的飛機,哥這麼一說,我還更有點累了。」
「這棟大樓最上層的三層樓是頂級套房,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讓邱柏學帶你去,你就先去休息,晚餐準備好時我再去找你。」靳阜凡摸摸她的頭髮,寵愛的說。
邱柏學帶走靳仰眉後,獨留裴琴和神情陰霾到極點的靳阜凡,他狠盯著她看。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聊聊。」打開門,他率先走進辦公室裡。
他的話讓裴琴有那麼一秒鐘想轉身逃走,但理智不允許她那麼懦弱,於是她鼓起勇氣尾隨他的步伐踏進他的辦公室。
「張秘書,我有事要談,你先出去一下,順便幫我取消晚上的約會。」靳阜凡對在角落辦公的秘書小姐說。
秘書小姐銜命離開後,偌大的辦公室便只剩靳阜凡與裴琴兩人。
站在落地帳幕前,靳阜凡燃了根煙,深吸幾口後才開口。
「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他隱忍的語調顯示他的耐性漸漸消失。
「如果你是問我她懷孕的事,我沒辦法告訴你,因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裴琴老實回答,慶幸這辦公室夠大,讓她與他保持了夠安全的距離。
這一秒還這麼想著,下一秒靳阜凡便風馳電擎般的來到她面前。
他惡狠狠的盯著她,額上青筋暴跳。
「你敢說你不知道?你該死的能跟他們聯絡,該死的知道他們在哪裡,而她的肚子不止三四個月了,現在你居然還敢跟我說你不知道?」
他一直逼近,裴琴只好不斷後退,直到她的背抵上了牆,無路可退。
「我說了我不知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不知道。」她貓兒般的眼眸回瞪著。
靳阜凡危險的瞇起黑眸。
「當初若不是你們把她綁走,她就不會是現在這樣,活像個棄婦!」
他冷酷尖酸的話激起裴琴的憤怒,取代她漸起的恐懼。
「你該試著瞭解自己的妹妹,在那麼嚴謹的組織裡,加上她大小姐的脾氣,誰有本事綁走她?是她央求挽龍帶她走的,而且這件事我從頭到尾一無所知,別忘了當時我已經是個躺在血泊裡等死的半死人了。」她眼裡透射出深刻的恨意,十年前的情景一幕幕宛如電影般在她眼前不斷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