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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敏根據劉延保又寫又畫的地址,找到了巴家,雙子的家。
想到劉延保,她直不知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他一見到她便興高采烈的叫她小白,然後將三天前她向雙子告白,而雙於邊打噴嚏邊逃跑一事,閒話家常般的說給顯然也認識雙於的客人聽,他們打量的目光讓她羞窘得簡直想躲到地洞裡去。
最後她鼓起勇氣打斷劉延保的口沫橫飛,麻煩他告訴她雙子家怎麼走,他「秉持」一貫的古道熱腸,寫了地址後又怕她找不到,便畫了詳細的地圖,還留了他的電話號碼給她,叫她如果還找不到就打電話給他,他會去救她。
「小白,別擔心,我相信你的嗅覺,別丟臉呀!」要走時,他拍拍她的肩膀如是說道。
他真的將她當成小白狗了。子敏勉強一笑,學那天的巴原玨逃出了咖啡吧。
此刻她就站在巴家門前,她按下門鈴。
等了會兒後,門開了,站立在門後的男人,讓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虛的關係,見到眼前滿腔不耐的雙子,她心裡泛起絲絲從未有過的畏懼感。
「你……剪頭髮了?」她正好看見他變短的頭髮,於是沒話找話。
「你是誰呀?」巴原望眉頭死皺的瞪著眼前的陌生女孩。哪裡來的矮冬瓜?
子敏有一瞬間的困惑。才幾天他就忘了她?還是他準備對她視同陌路?她有種受傷的感覺。
「我認為那天我並沒有錯,我只是將心裡想了許久的話跟你說而已,你願不願意接受那是由你決定,不管怎樣我都可以接受,你不用假裝不認識我來侮辱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她受到了傷害,一口氣梗在胸口極為難受,語氣幽怨不平。
巴原望仍然死瞪著她,忽然腦海裡某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猛地翻了個白眼。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事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像你這樣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會認錯,玨是不會喜歡的,你還是早點死心吧。」巴原望換上輕鬆表情倚在門邊看她的反應。
子敏緊盯著他,愈看愈覺得古怪,不曉得,她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似乎與她以往認識的雙於不太一樣,可是……明明就是一樣的臉。
「你不是雙子?」她懷疑的問。
「我是雙子。」巴原望點點頭。「但不是你要找的那個。」
「什麼意思?」子敏不解的問。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像被人耍得團團轉。
巴原望兩手悠閒的抱在胸前。
「我問你,你要找的雙子叫什麼名字?」
子敏一下愣住了,雙於的名字……
「巴原望,叫巴原望。」她從記憶裡搜尋出這塵封許久的名字,她總是習慣叫他雙子,以致在他問及時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
換巴原望愣住了。怎麼可能?他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她將自己錯認成玨,可是為什麼她卻說要找的是巴原望?莫非玨那臭小子用他的名字出去招搖撞騙?
他朝子敏身後的黑暗處狠瞪一眼。
他突然轉為陰鷙的臉龐讓子敏往後退了一小步。
「不過你要我別叫你雙子,叫你玨,你記得吧?」她抱著一線希望。
這矮冬瓜,到現在還以為他是玨。巴原望冷笑一聲。
「不記得,因為我不是巴原玨,我叫巴原望。」他冷聲道。「難不成你不知道雙子這綽號的由來嗎?真是有夠蠢的。」女人長得漂亮有個屁用,讓人無法忍受她們的蠢。
巴原玨……巴原望……雙子……
像一根細線終於穿過了散在四方的三顆小珠子,子敏在腦子裡想通它們的共通性時,股蛋也同時轉為一片慘白。
天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巴原望將她的震驚盡收眼底,從鼻管噴出長氣,目光落向她身後。
「回來了就出來讓她認認,看她要找的到底是誰,我已經不想再幫你擦屁股了。」他提高音量,厭棄的瞥了子敏一眼。
子敏飛快的回過身。對沖,一個人影自樹下黑暗處脫離而出,朝他們走來,她震驚的回頭看看巴原望,又看向她認識的「雙子」。
「雙胞胎?」親眼見到,她感覺猶如置身在一個無法醒來的惡夢裡。
聽到她的話,巴原望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玨望雙子很有名哩。」
一張俊朗的臉龐居然是兩個人所共有的?那麼,當初救她的是哪一個?她愛上的是哪一個?天呀!她在作夢嗎?
第九章
子敏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只能呆愣驚愕的站在那裡,看著臉色冷漠至極的巴原玨對她視而不見的擦身而過。
不!不會的!她試著在凌亂無章的腦子裡抓出點頭緒……巴原望!她記得了!當初高中時在廁所前,李偌明拿褲子給她換時,說了救她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巴原望!對,是巴原望漢錯!
「是……」才喊出一個字,她便猛地停頓住,又往後退了一步,無助而迷惘的望著巴原玨的背影。
可他呢?若她少女時期的愛戀者是巴原望,那他呢?回到台灣後,照顧自己的一直是他,而他對她的熟悉,明顯的不是初相識,這表示在高中時期自己與他也有過交集,但,是什麼時候?
一直默然以待的巴原玨轉過身來,冷峻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疏離的距離感,眉宇間顯露幾許悵然無奈。
他看著她,深遭黑黝的眼眸裡起了幾分怒意。
「你就當沒在咖啡店裡說過那些話,我也沒聽到,你走吧。」他倚在門上,與巴原望一人佔據一邊。
不算小的門硬是被兩個挺拔的男子給佔住。子敏迷惘的看著他們,有一種沉溺在水中,抓不到浮木的感覺,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衣服與髮型不同,她恐怕無法分辨出他們。
巴原玨心煩意亂。這幾天他因她而感冒,還擔心她是否會因為自己那時候的突然跑掉而胡思亂想,好不容易病情好轉一些,帶著歉意的到她家欲解釋卻撲了個空,回來就撞見她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