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的是我,怎麼你比我還要激動?」
「就是因為你失戀我才激動,全都是那個狐狸精的錯!」
「別氣了,走吧,光著身子站在這裡挺冷的。」
門一關一闔的聲音傳出,更衣室立刻安靜了下來。
想了想後,何雁飛決定不洗了,轉身回房。她實在不想與那兩個女孩打照面,也沒有心情與她們吵架。
原來郭弼先真的喜歡她呀!若她沒聽錯,剛那兩個女孩就是在不平這件事。
這有什麼好不平的?他雖然年輕,脾氣好、身材棒,人又長得好看,但不過是窮光蛋一個,雖然出手闊綽,但說穿了,回台灣後,說不定不眠不休的搬三個月磚頭,都還抵不過這六天所花的錢呢!她們沒搞清楚狀況嗎?還把她當釣了金龜婿似的詛咒?
她是不介意他喜歡她啦,反正她也不討厭他,當作正常戀愛的第一炮也是不錯的,或許她會適應也說不定,而且寶路不是挺喜歡他的,這樣鏢哥也會為了她的改變而高興。
嗯,怎樣想都利多於弊,郭弼先算你幸運,本小姐看上你了!
第八章
比賽當天,他們很早就集合了,大伙都坐在車上,等著遲遲不見人影的兩個團員。導遊小姐就在遊覽車與溫泉旅館間跑來跑去尋找著。
結果那兩個人是睡遲了,只見他們急忙拖著行李走出旅館,連早餐都來不及吃。
「原來是情侶呀。」坐在何雁飛前頭的男人說道,「難怪,就是一男一女才會睡過頭呀。」他沒有壓低音量,全車的人聽了登時轟然大笑,沖淡了不少不悅的氣氛。
「不會吧?他們還挺早到的哩。」坐在郭弼先隔壁的一對夫妻,突然將矛頭指向他與何雁飛。
他連忙否認,「我們只是朋友,並沒有睡在同一間房。」他自己無所謂,但何雁飛的名節還是得顧的。
「嗄?」夫妻倆互看一眼。「我們還以為你們是情侶哩,我太太還以為你們是夫妻呢!有機會進展成情侶吧?」他們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郭弼先不知該怎麼回答,正要說也許、大概、可能、希望等等敷衍的字眼。」直注視窗外的何雁飛突然回過頭來,笑容可掬的看著那對夫妻。
「其實我們早就是情侶了,他不好意思說而已。」她大方的摟住一臉驚訝的他,「現在說也好,免得被心懷不軌的女人搶走,到時我就慘了。」
她又跟那對夫妻閒聊了幾句後,才轉頭靜靜看著窗外,郭弼先也才有機會好好詢問她。
「你在生我的氣?還是我什麼時候得罪你而不自知?」他一臉懷疑與納悶的問著她。
何雁飛搖搖頭。「沒有呀。」
「那你為什麼……」他皺起眉頭。
「你喜歡我,我只是了了你的心願而已呀。再說,我也不是個彆扭的人,非得等到你跟我告白才答應跟你交往,我很好說話的。」她一臉我瞭解你的心情,剝了顆糖果放進自己嘴裡。
「我有說過喜歡你?」
「我知道你很彆扭,說不出這種話。」她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我知道你喜歡我。」
她將昨晚在更衣室外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她們真的把我罵得很難聽,當時我沒吐血算是奇跡了。」
郭弼先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一段插曲。
「你就因為這樣認定我喜歡你?」他並沒有親口承認吧?
何雁飛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壞壞的念頭,伸出手撫摸著他的下唇。郭弼先覺得毛衣下的皮膚又開始冒起了雞皮疙瘩。
「看來好得差不多了。」她輕聲說,「昨晚我看了一些外國影集,他們接吻的方式我已經學起來了,有空我們來試試看,好不好?」她整個人柔軟無力的半靠在他身側。
郭弼先畢竟是個男人,在她這種感性又嫵媚的眼神下,體內不禁起了不合時、不合地的騷動,他連忙推開她。
「正經一點。」他擺了個嚴肅表情來掩飾內心的慾望。
他絕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無措,最安全的明哲保身之道,就是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何雁飛笑著看他,好似他的表情舉止讓她很開心似的。
幸好就在此時,車子停了,導遊小姐宣佈熊牧場到了。
郭弼先希望與她保持距離的想法一直沒有成功,因為一下車,他就被她拉著一起搭纜車,見她興奮的模樣,他還拉著她跑去看憨呆的熊,更買了熊飼料讓她拋給熊吃。
她笑得很開心、很燦爛,冷冽的風刮著她的臉頰,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只是不斷的扔飼料,與熊玩著拋接的遊戲。
他輕歎了聲,暫時放下保持距離的想法,幫她拍了好幾張照片。
離開熊牧場後,他們吃了午餐,接著直驅地獄谷。
整片地獄谷瀰漫著濃濃的刺鼻硫磺味,靠在欄杆上往下望,到處是騰騰熱煙。
「你看!」何雁飛發現一個冒著熱氣的水溝蓋,驚喜的叫住郭弼先,「這裡好像北投的溫泉區耶!」
由於硫磺實在太重,陰霾的天空又擋去了陽光,氣溫像一下子陡降了好幾度,她凍得牙齒不停打顫,便拉著郭弼先走進一旁的小商店。
小商店有個燒著炭火的暖爐,長長的煙囪直穿過天花板,由屋外可以看見正冒著白色煙氣的煙囪頭。
何雁飛買了兩杯熱咖啡,與他坐在小屋裡的椅子上,輕啜著咖啡,藉此暖和身子,還不時和他交會著溫暖的微笑?
「我頭一次跟你這種年紀的男人坐在一起喝咖啡耶,果然有很浪漫的感覺。」說完,她起身朝角落的小櫃子走去,拿出昨天買的明信片,興奮的蓋上地獄谷的圖型章。
看著她的背影,郭弼先覺得這大概就是她的真實性情。
或許她總是挑年紀大的男人交往,但那只是她宣洩長久壓抑的孺慕之情,才會有的舉動,她以為那是愛,其實那只是情,親情。
她的舉止行為惹來許多非議與異樣眼光,他相信那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從小的經歷使她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但她的攻擊,讓外界對她更加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