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書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什麼?!"
"亞書都跟我說了,因為我跟小珍珠背後都有一塊紅色胎記,你就以為我是小珍珠,後來又發現我不是,就對我不理不睬了。"
他這樣做不覺得太現實了嗎?
亞書,又是那個多長個嘴巴的男人!雷龍書在心裡暗罵。
"這跟你是不是小珍珠沒有關係,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忙得很,沒空理你。"
這的確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無法直視她清澈的眼睛,那只會讓他想起自己以前對她有多壞。
雖然他那時不曉得她就是小珍珠。
艾瑪點點頭,似乎接受了他的說詞。
"那我就放心了,你晚上還要留下來加班?"
"嗯。"他的注意力又放回圖表上。他幾乎快要以公司為家了。
以前他在保安組的時候,從不知道萬老的工作量立見是如此龐大,等他一肩挑起時,才明白維持一家公司的正常運作真是不容易。
"那我晚一點再做飯來給你吃。"
"不用了,晚了就待在育幼院裡,還出來做什麼。"他想也不想就否決她的提議。
"也對,那我就待在這裡陪你到下班好了。"她走到一旁,將桌上的報紙一一疊好後,坐到沙發上,拿出紙筆。
"你做什麼?"他皺起眉頭。她待在這裡,他哪來的心思辦公?
"寫稿,等我寫完後,你的傳真機可以借我嗎?我得傳回摩納哥的報社。"
"隨便你到哪裡寫,就是別在我這裡寫。"他惱怒的吼了起來。
她露出受傷的神色,眼眶開始泛紅。
"你做什麼?你到台灣來不是為了學習勇敢與堅強?才說你兩句就哭,你這幾個月來到底學到了些什麼?"他忍不住又顯露了以往的性格。
他的話像陣雷似的打醒了艾瑪,她都差點忘了自己到台灣的目的。
她擦掉眼淚,又坐了下來。
"你說的對,我不能一遇到挫折就放棄。"她重新攤開筆記本。"我就待在這裡寫,不管你怎麼罵、怎麼說,我不走就是不走。"說完,她便低頭努力寫了起來。
雷龍書真是拿她沒轍。
"你不回去天翔、天晴他們怎麼辦?"
"育幼院裡的老師會照顧他們。"她頭也不抬的道。
"你在這裡會打擾到我。"
"你不跟我說話,我也不會開口的。"
換做以前,他會把她扛起來丟出去,但是現在,他只能舉起雙手投降了。
他想重新投入工作中,卻無法不意識到她的存在。
十分鐘後,他放棄的丟下筆。
"你為什麼不回摩納哥去?你上個月就該回去不是嗎?"
他將全副精力投注在工作裡,就是為了在她離開時能有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
力,老頭子說,他該學會放手了。
她抬頭困惑的看著他。
"你聽誰說的?我才到台灣沒幾個月,怎麼可能回去?我得在這裡實習兩年,等到滿二十歲才能回去。"
"二十歲?!"雷龍書這才明白自己又被萬九給耍了。"那你那位雷尼爾先生也沒有幫你準備歐洲貴族等你回去相親了?"
她噗味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可能,雷尼爾先生才不管那種事。他只准我們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怎麼可能還幫我準備歐洲貴族相親?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呀?"
她不知道自己的話無形中幫他卸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
他好笑的搖搖頭,老頭子還真是用心良苦呀。
"沒什麼。寫你的稿子吧。"
第十章
早上八點不到,艾瑪已經在公司門口,等著雷龍書的到來。
她等得很專心,不時朝他會駕車駛來的方向望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面有個人,正不懷好意的偷窺她。
雷亞書比雷龍書先到一步。
他穿著保安組的黑色制服,戴了副黑色墨鏡,吹著口哨,提著早餐下車,看見她,立刻上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他已經接下保安組組長的位置,不再接任何與男女感情有關的案子——自從艾瑪被王洛琳攻擊後。
"站在這裡做什麼,等我嗎?"他吊兒郎當的問,拿下墨鏡,露出俊朗的笑臉。
"才不是,我等雷龍書,他答應我今天要把我的白色馬克杯拿來給我。"艾瑪一臉甜蜜的笑。
"最近你們似乎處得很好了。"他一副欣慰的模樣。
"他還是常常凶我,不過我習慣了,他這樣反而正常。"她聳聳肩。
他
拍拍她的頭。
"放心,他現在最捨不得凶的人就是你了。"說完,他又吹著口哨走進公司裡。
看著他頗長的背影,艾瑪還在想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時,雷龍書的黑色轎車就緩緩的滑進停車格裡。
他下車,左手提著公事包,右手拿著白色馬克杯。
艾瑪開心的朝他跑去,接過他手中的馬克杯。
"謝謝你,我一直想著它呢!"她將馬克杯拽進懷裡的模樣像恨不得將它給揉進身體裡。
雷龍書仍然是一臉酷樣,沒什麼表情。
"只不過是一個馬克杯,有必要這樣嗎?"他看了眼手上的表,他遲到了。
都是因為這個馬克杯,他到半路才想起答應她要帶,只得又掉頭回去拿,浪費了一些時間。
艾瑪才不管他怎麼說,心想事成又回到她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早餐想吃什麼?我請你。"她笑容可掬的說。
他瞧了她半晌,搖搖頭。
"不了,我不餓。"他轉身要走,卻被她給硬拉住手臂。
"不行!早餐不吃對身體很不好的。"她說。"我幫你買蛋餅跟奶茶好不好?"
雷龍書發現自己愈來愈難對她那張臉說不了。
"隨便。"他只好說。她愈來愈像個管家婆了。
她放開他,過馬路時回頭給了他一個笑容。
他看著她,心裡漾滿從未有過的溫柔。
就在這時,一絲奇異的危機感攫住了他的注意力,目光一斜,對街一道受折射的陽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凝神望去,當他看清那是把銀色手槍及槍口指著的人時,頓時遍體生寒,連呼吸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