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找出辦法,反敗為勝的。」沒有推諉、沒有沮喪,她僅篤定的撂下淡淡一句話。
夜幕低垂,尹水瀲八點離開公司,寸步行至Channel First的大樓轉彎巷口,四、五名混混冷不防的冒出來包圍住她,手持刀劍棍棒,將她逼進巷內。
「有事嗎?」她警覺地渾身緊繃。
「尹水瀲小姐。」為首的金毛仔以不懷好意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她,「聽說你對搖頭派對很感興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冷言回道,手伸入公事包按下手機撥號。
「哼,給我裝肖デ!」金毛仔眼尖,揮手打掉她的公事包,手機、文件遂散落一地。
尹水瀲凜容。「我說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語調冷靜,眼神毫不畏懼,「是我做的,我不會表種不承認,我沒做的,你嚇唬我也不會認。」
「少來這套!」金毛仔口氣不悅,昂起下巴睨著她,「你敢派記者帶針孔混進派對拍攝,搞不清楚菜頭是萬聯幫的人、派對是萬聯幫罩的啊?!」「你聽不懂國語嗎?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她擰眉,環視周圍的混混,睥睨的輕蔑,「麻煩你們把腦袋洗乾淨,大腦不是用來裝石頭的,請調查清楚再來威嚇好嗎?」
混混們錯愕,沒見過哪個女人遇到他們不害怕腿軟的,居然還有膽教訓。
金毛仔瞠目結舌,「哇靠!你這三八爆凶的咧!」他嚷著,手指關節折得咋咋作響,「還敢嗆聲?沒見過惡人是吧!」他倏地舉掌摑她。
這一巴掌打得響亮,尹水瀲捂著發燙的臉頰踉蹌倒退數步,睜大著眼,周圍嘲弄的視線投射向她,她倔強地壓抑驚惶,抿直的唇冷傲依舊。
「打我能解決事情嗎?真是蠢到極點!」她冷笑,「本來我對這條新聞沒什麼興趣,不過現在不這麼想了,我絕對會把內幕全挖出來,並且去醫院驗傷告你傷害,等著坐牢吧!」
「媽的!你找死!」金毛仔粗話連連,同伴在一旁鼓噪,他猛地一拳毆向她。
尹水瀲肩膀一縮,連忙緊閉上眼別過臉,然而,下一瞬發出哀嚎慘叫的卻不是她。
她睜開眼,只見不知何時到來的爵煒掐住金毛仔的手往後板,簡單的動作卻令對方的骨頭發出斷裂聲響,他陰森一笑的鬆開手,金毛仔痛跌在地,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
其餘的混混三兩下便被莫寇打倒,他納悶的問身旁無事可做的海堂荻,「台灣是怎麼了?流行打女人喔?」
海堂荻莞爾的聳聳肩,「我比較好奇的是,台灣女人都跟她同一個德行嗎?」都被重重包圍了,居然還敢撂狠話,真不知該說是勇敢還是魯莽。
街燈下,爵煒眼睛定定的望住她,表情愜意、眼神慵懶,他凝住她的目光有股玩味的性感,而他的嗓音在此刻聽起來出奇的溫暖。
「你沒事吧?」踹暈金毛仔,他高大俊雅、步伐穩健的筆直走向她,表情自信、舉止優雅,渾身散發的男性優異氣質,對比她虛張聲勢的軟弱。
「我很好。」尹水瀲噪音緊繃,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一手捂著臉,連忙蹲下身撿拾文件,努力平復劇烈起伏倉皇的心跳。
「你一點也不好。」他聲音隱含笑意,溫熱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想拉開察看她左臉頰的傷勢,「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放手!」她困窘的低喊,掙開他的手,倏地側身背對他,氣息顯得紊亂,胸脯起伏喘息,背對著他的身影透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冷漠。
這女人真是不可愛。爵煒蹙眉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籠罩纖弱的嬌軀,她肩膀瑟縮,斂眉垂眸,捂著被摑傷的左臉,迴避他關心的視線。
「我只是想幫忙。」他嚴肅沉聲的說,要是平常他早轉身走人了,但不知怎地,他竟覺得這個愛逞強的女人全身輻射出讓他心疼的脆弱。
「並不需要。」她壓低聲音,身體繃緊僵直,怎麼料也沒想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竟會讓他看到,彷彿她還沒打仗就已經輸了,難以抵抗這股沮喪、難堪的感覺,只能不停的躲避著他。
「你需要。你受傷了,而且受到不小的驚嚇。」他陳述事實。任何一個女人被無故掌摑都會嚇傻,她沒尖叫哭嚷已經算是厲害。
「你同情心過於氾濫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她抬起臉怒目以對,口吻冰冷,「快走吧,我不必你多管閒事!」
爵煒斂容,「多管閒事N小姐,如果我沒路過、沒出手,你搞不好早被大卸八塊的扔進河裡,登上明天的新聞頭條!」
「誰曉得這群人是不是你派的?這場戲又是不是你演來恐嚇我的?」冷漠的話語、狐疑的態度,尹水瀲集合人類所有最可憎的表情,冷瞠著他,「想必你現在很得意吧?弄垮Channel First的收視率,又在這裡逞英雄,需要我替你掌聲鼓勵鼓勵嗎?」
爵煒瞪著她咬牙切齒,「你簡直不可理喻。」她有被害妄想症嗎?
「我有要你站在這裡跟我講道理嗎?」她嘴一撇,細長古典的丹鳳眼揚起令人光火的神情,「哼!多事。」
他瞠眼惱怒,氣到說不出話,莫寇聞言愕然,覺得眼前的女人不僅嘴硬,脾氣還很差,海堂荻則微微一笑,他比較關注的是爵煒異常反應。
尹水瀲毫不友善的沉默著,爵煩不斷吸氣又吐氣,這女人有摧毀他所有優雅斯文因子的本領,剛才居然覺得她脆弱?他眼睛真是瞎了,該看醫生。
爵煒手一攤,「好,算我無聊。」她刻薄可惡,更把他惹惱了,「我們走。」絕然揚起手,吩咐同伴走人。
「那這些傢伙?」莫寇挑眉,腳尖踢了踢幾個被他揍扁正呻吟著的混混。
「她自視甚高,那就讓她自己解決!」爵煒火大,什麼紳士風度全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