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起眼審視她的沉默,不笑的臉孔看起來有些冷峻。
「過來。」他道,嗓音有些低啞。
乖順的情婦必須善盡天職,她像只小綿羊般順從地、雀躍著依偎到金主身邊。
「你呢?除了成為我的情婦,你對我難道別無所求?」他毫不吝嗇,伸手抱住依附 他的情婦。
對於女人,龍大老闆可是從采不失禮的呵。
「倘若是非分的請求,你會允許嗎?」她回眸瞅住他,不忘保持可憐兮兮。
「你越來越貪心了。」他低嗄道,輕慢的語調中有一絲不遮掩的冷淡。
背著地,她詭秘地低笑,反身抱住男人,雙臂緊鎖得不能再緊。「你不高興嗎?」 明知故問。
他略推開她,似乎不喜歡這太黏稠的擁抱。「我還以為,你向來很懂分寸。
「就算我謹守分寸,但是你的妻子呢?你肯定婚後她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頭養 野女人?」她大膽反問。
他仰起頭大笑。「她一定得接受,否則不會有這場婚約。」之後若無其事地說道。
多麼無情,正因為如此,這場遊戲她玩采毫不心虛。
倘若他癡心眷戀,那麼她也不會找上他豪賭這場戲。正因為龍大老闆骨於裡冷血, 彼此你情我願,他得到她的身體、她賺得一生一世的自在悠遊,彼此各得其肝--只除 了肚子裡那意外的小生命,將會成為她一生一世的牽掛。
他灼熱的大掌突然貼緊她的腹部,她瞬間愣住。
「名分不是重要的東西,它套不住男人的心,如果我不要你,不會碰你。我以為你 夠聰明,知道拿什麼套住男人的胃口。」他低嘎地道。
這話真耳熟,她曾聽得她那寡情的父親也這麼說過,只不過立場對調,她的父親為 了解釋最愛是自己的妻子,於是說出這番似是而非的「道理」哄誘。而龍大老闆顯然比 她不誠實的父親現實許多,卻更坦白。
「到頭來女人一定計較名分,你是男人當然清楚。」環住他的頸於,她貼在他耳邊 媚俗地嗔呢,在他的暗示下鼓足勇氣挺立傲人的胸脯,吊足他的「胃口」,以充分顯露 她「庸俗」的一面。
「邢振河的所作所為,根本無法影響我的決定。」他瞇起眼,眸光因慾望而灰濁。
「那麼我呢?我也不能影響你的決定嗎?「她媚顏請求,大膽地抓住他的手按在自 己的胸口上。怪異的,她感覺到這一刻的自己,如同古代媚顯侍主的帝妃,惹得她想笑 ,好不容易,她才壓抑住發笑的衝動免得壞事。
他慢慢收緊五指,英俊的臉孔咧開笑意。「你的態度跟過去不同,哪一個才是真正 的你,千面女郎?」他低嗄道。』
她輕笑,卻在他突然撫向自己腿間時,不禁倒抽一口氣。「女人嘛!要的終究還是 一樣的。」她屏住氣,保持俗氣現實的格調。
他挑起眉。「我以為;女人最在乎的是錢。」至少,他身邊的女人沒傻得開口要其 他。
「嗅,龍大老闆,」她磨蹭男人,並且佩服自己淫藹的演技。「錢當然是必須的。 但是女人更需要的是愛情。」
她嬌滴滴的嗓音,被他冷淡的嗤笑聲打斷。「愛情?」他笑不可抑。「我很清楚男 人要的是衝動。」少見的豪邁嗓音,粗嘎地揶揄坐在他腿上的女人。
她瞇起眼,佯裝聽不懂。「我愛上你了。」認真地直視他,說出本世紀最噁心芭樂 的謊言。
龍曲俊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所以?」
「我可以不要世俗的保障,但我儒要瞭解你的心。」
他挑起眉,英俊的臉孔沒有表情。
「給我一個承諾,不管有多微不足道,只要從你口中說出。」
「承諾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他低笑,顯得漫不經心。
「但是對一個愛你的女人而言,那是天底下惟一無價的禮物。」她冰涼的手指,以 眷戀的舞步,顫抖地滑過男人堅毅的臉部線條。
「你看起來是有那麼一分認真,千面女郎。」他揶揄,睿智的眸光閃爍。
有那麼一瞬間,芮思還以為他識破了她的詭計。
「可惜,就算是千面女郎,也還不夠特別到讓我改變習慣。」在她皺起眉頭前他已 經推開她。
芮思屏住氣,因為差一點穿幫而背脊冒汗。
「現在是辦公時間,你先回去。」他的口氣變得冷淡。
他突然警覺,自己太沉迷於在這女子身上那意外的發現。他其實不確定,街頭那次 偶遇是否真實。但就算讓他發現一名天使又如何?男女追逐的遊戲有趣的是過程,到頭 采,遊戲結束一樣變得無味。
對於養馴的寵物,他的骨子裡,有真正的冷淡和冷血。
「人家都來了,不能陪你一下嗎?」他不耐煩起來,逐客令倒下得很乾脆。故作聽 不懂暗示,芮思更進一步恬不知恥蹭到他身邊。
「Sandy,立刻傳一份『鴻泰』的企劃檔給我。」他按下桌上的電話,翻臉像翻書 一樣快,居然對她媚顏的請求聽面不聞,開始辦起正經公事。
訕訕地拉妥衣服,走前臨去秋波,她站在門口殷切地回眸,像個怨婦般諄諄叮囑: 「今晚我等你……」
他冷淡的視線掃過她一眼--芮思敢打賭,冷血的龍大老闆,今晚絕對不會大駕光 臨她愛的小別墅。
需需需打聽得東昇科技的大小姐--龍大老闆的准未婚妻,孫旋旋,每日間間沒事 干外出喝下午茶的地點與時間,芮思打扮得花枝招展,有備而采「巧遇」她氣質高雅、 出身優渥的「情敵」。
當然,她的美麗足夠掀起一陣波瀾--當孫旋旋身邊那群咋呼不已的「茶友」,突 然間認出她的臉蛋--她們當然認得她。特別是身為孫旋旋的朋友。因為那本八卦雜誌 上有一張拍到她臉孔,十分清楚的側影。
想當然,她被認出後,睥睨的目光紛紛射來,她成了眾矢之的。似乎每個事不幹已 的人,都有權利大加撻伐她這個沒名沒分的無恥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