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擋路的傢伙,德倫立刻抱著金鎖回到「知津樓」。
***
望著床上蒼白瘦弱的人兒,德倫的臉色掠過矛盾的陰鬱與怒氣。
「唔……」
片刻後,金鎖終於清醒。
一睜開眼,金鎖看到坐在床畔的男人,她下意識地往床內退縮。
她的反應只讓他的怒火更加中燒、無法平息。
「你上哪兒去了?」壓抑著胸中狂燒的怒氣,德倫陰沉地質問。
金鎖背過身,像是完全沒聽見他的問話一般漠然。
她的漠視終於挑起他的狂烈怒火,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 和火氣--「我問你上哪兒去了?!」
金鎖同樣毫無響應,即使手臂已經在瞬間瘀紫,她仍然沒有反應。
她的倔強終於徹底激怒德倫,他突然使勁一扯,金鎖瘦小的身子被他硬生生地扯到 床邊,接著他像發了狂一樣開始撕裂她的衣裳--「放開我--」
她終於叫出聲,開始捶打他的胸膛、死命地掙扎。
「終於會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突然變成啞吧、還成了聾子!」
持起她的下顎,他扯掉她身上肚兜,冷冷地嘲謔。
「放過我!你這個禽獸--」
「違逆我、背叛我、拒絕我--」擒住金鎖的雙手,他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上方。 「現在,你居然敢罵你的主子是個禽獸?!」他冷冽的笑揉入狂暴的因子,粗魯地拉下 她的底褲,有力的膝蓋輕易就頂開兩腿雪白的大腿。
一想到她執意跟他作對、堅持出府,最後竟然是被允堂送回恭親王府的。他不禁懷 疑,她最近對他的冷漠疏離、以及不顧腳傷出府,都是事出有因。
妒火和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只要離開王府,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金鎖面無表情地輕語。
從小金鎖失落那一刻起,對他,她已經心死。
直到看出她臉上的漠然不會改變,強大的恐懼突如其來地攫住他向來鋼鐵不摧的意 志……「一輩子休想!」狠狠拽住她纖細的手骨,他陰沉地冷道:「生是恭親王府的奴 才,死也是恭親王府的鬼!」
「你這個瘋子!」
她喃喃地唾棄他,不是因為他此刻失心瘋的舉止,而是因為他無情的話讓她心寒。
金鎖從來沒忘記過自己是個奴才。
就因為是奴才,奴才送的東西也只是廉價的賤物,所以他才毫不在乎地把小金鎖送 給別的女人……自始至終,她就不自冀望過什麼,但她不求回報的付出,最終卻只換來 他粗率的踐踏。
「瘋子?」他捏住她手腕的勁道不自覺地加重,殘酷地冷視著她小臉上痛苦的表情 。「你曾經那麼想要我這瘋子的孩子,還記得吧?」他冷酷地咧開嘴。
「那是個錯誤。」別開眼,她心冷地決絕。
一句「錯誤」從她口中道出同時,德倫的臉色倏地僵凝。
「錯誤?」
重複她的話,他太過平靜的語氣蟄伏了狂風暴雨……「你竟敢說,那是個『錯誤』 ?」他一字一句地冷道,陰鷙的臉孔沒有任何表惰。
瞪著他如冷巖一般灰澀的瞳孔,她感覺到他扣住自己的腕力漸漸加重,幾乎到了要 折斷她手骨的地步……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失控的力氣,狂烈的妒意強大的讓他想佔有、 獨佔她的全部。
「啊--」
金鎖慘叫……被蹂躪的身子比不上心靈的痛楚,她破碎的感官已經毫無知覺……反 射性地用力咬下他的手臂、嘗到了口中鹹鹹的血味,她毫無感覺地呆凝住他殘忍的眼… …德倫沒有甩開她的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在那一刻反常地變得柔和……金鎖呆住了… …不自覺地鬆開口,然後傻傻地瞪著他突然俯首,霸道地吻住自己的唇--「不要-- 」
躲避已經來不及,他莫名的動作重重揪傷她的心……「你的身子、你的一切全都是 我的!你不夠格說那是個『錯誤』,永遠都不許!」他冷酷地低吼。
瘋狂妒意和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
咬住自己的唇、金鎖不許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淚水終於氾濫而出,淹沒了她 的眸子、爬滿她蒼白的臉頰……原來她只是主子的一樣「東西」。
而她的身子,只是主子的佔有物。
現在您看的是第13頁***
清晨,天色還將明未明的時候,確定身畔的男人已經熟睡,床上的女子無聲地滑下 床畔,在淒清夜色中出走。
多諷刺?過去她是多麼希望每天清早一睜開眼就能見到他,可現下她卻只想離開他 ……到一個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
灰冷的心讓她再也沒有一絲遲疑。金鎖悄無聲息地、像一抹幽魂般踏出「知津樓」 ,往王府的後門而去。
在廚房工作了五年,金鎖知道每天一早魯大娘會打開王府後門,方便送菜的小廝挑 擔子進來,因此她選擇從後門離開王府。
她並不知道往後自己能何去何從,只是下意識地往城外走,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她不 堪回首的一切。
金鎖的神智恍惚,連踏出府的時候身邊有人叫喚她的名字,她也聽不見……一直到 天色全然亮起來,她來到了北京城外一條小河邊,受傷的腿終於承受不了長久步行的劇 痛而跪倒。
然後,她整個人也失去了知覺。
***
慢慢睜開眼,虛弱的疲憊感從意識裡,逐漸擴散到四肢骨骸。
「你醒了?」
一名臉上有傷疤的女子坐在床畔,清亮的眸子灼灼有神地望住金鎖。在房間的角落 ,一名相貌清秀的老尼站在稍遠的位子觀察著金鎖。
「我在哪兒……」
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腳上卻還有深刻的痛楚,金鎖知道老天爺又救了她一次 。
「這兒是『彌陀寺』。」女子道:「那位師父……那是清蓮尼師。」
角落的尼師朝金鎖點點頭,然後不發一語地走出廂房。
尼師清瞿的側面輪廓、灑脫的背影,讓金鎖覺得依稀似曾相識……「你是……珍珠 ?」金鎖認得坐在床畔、臉上有傷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