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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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海棠沉吟了片刻,她知道明月怕她為難,而她也著實不想強迫她敬愛的少夫人,打 扮得花枝招展,像蘭字房那個──海棠一凜,屏住了氣,一會兒才點頭答應。

  「那妳快往前廳去,一會兒我就到。」明月笑著說,回頭對著鏡子整理絲絲墜落額 上的鬢髮。

  海棠欲言又止,她原想說什麼,歎了口氣,終於沒說出口。

  海棠走後,明月又等了一會兒才從妝鏡前起身,推門走出房外。

  ★★★

  明月沿著前廳的方向走,才走到中庭園子,忽然就聽見花叢後,傳來兩下對話聲─ ─「咱們那位『少夫人』還當真以為她是個正主兒,不知道爺兒在蘭字房裡藏了──」

  「噓──小聲些,這話別教總管事聽見了!」另一個聲線拔尖地打斷前一個聲音低 忱的說話───「怕什麼!現下所有的人都在前廳裡等著迎接那濯王妃,有誰會聽見咱 們說這些!」方纔那說話的嚀道。

  明月認出來,這兩道聲音正是日前在小閣外指指點點、被巖方趕出前院的那兩名僕 婦!

  她們對話中提到「少夫人」,那是在說自己了………明月很自然地放慢腳步,不由 自主地仔細聆聽兩人的對話。

  「說起這事兒可真好笑,要不是為了這濯王妃,那李蓁兒怕現下還住府裡,當自個 兒是正牌『少夫人』哩!」那聲音拔尖地道。

  明月聽到李蓁兒的名字,她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緊──她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處,再 也動不了了……「不過爺讓李蓁兒出府也不過是今天的事,趕明兒濯王妃這事過後,大 概又要她回來了!」另一人道。

  「我瞧也是,爺同那李蓁兒打得火熱哩!這幾日爺宿在東廂那『少夫人』房裡不過 是做做樣兒,我瞧明兒等濯王妃一回去,爺還不趕快撇下東廂那個只半邊臉能見人的『 少夫人』!」說話時還夾著一、兩聲嘲弄的嘻笑。

  「可不是!」另一個也輕笑起來。

  明月征在花樹另一頭,腳底板一股往上衝冒的冷氣直涼到了她心口………這兩日來 ,她」頁說服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的事,竟然還是成真了!

  原來他待自己好,當真另有目的……原來那個汴梁名姣一直就住在府裡!可笑的是 ,只有她不知道!

  花樹後頭的聲息已渺,她的喉頭卻開始禁不住發出陣陣嗚咽聲──兩膝一軟,癱跪 在地上,她再也克制不住傷痛,大聲抽咽起來……

  第七章

  濯王妃等在西門府前廳許久,看得出來已經十分心急了。

  西門炎側目使個眼色,總管事察顏觀色,便質問海棠:「海棠,妳說少夫人一會兒 就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

  「少夫人是說了一會兒過來,或者……會不會是教什麼事給絆著了?」海棠回道。

  「妳上東廂去瞧瞧,快些把少夫人接來。」總管事道。

  「是。」海棠福個身,轉身走出大廳。

  海棠還沒踏出廳門,就看到明月已經迎面走過來了。

  「少夫人,您終於來了!」見到明月,海棠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沒留意到明月 蒼白的臉色。

  「快些進來吧,大家都在等您了。」海常歡歡喜喜地扶著明月進廳。

  「月兒!」濯王妃一見到女兒,立即奔上前去,母女倆霎時抱成一團。

  一見到女兒,濯王妃的眼淚就忍不住墜落下來。

  濯王妃明知道這是個開心的時刻,實在不該哭泣,可她實在太思念明月了,壓許久 的離愁,因為終於見到女兒-而宣洩出來。

  「別哭、快別哭了,娘……」明月強顏歡笑地安慰著母親。

  她雖然安慰著濯王妃,可自個兒的眼淚同樣也不受控制、撲簌簌地流下來。

  「好了,母女相見是該高興的場合,怎麼哭了呢?」西門炎上前,抬手欲拭去明月 的眼淚──明月側開臉,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西門炎的臉色微變,手僵在半空中。

  「王妃、少夫人,有話坐下再說。」一旁傅思成覺察到尷尬的景況,便上前打圓場 。

  濯王妃因為太過激動,一時沒有察覺到明月和西門炎之間緊繃的關係。

  「是啊,月兒,妳瞧娘有多高興,都流淚了……」濯王妃又哭又笑,拉著女兒的手 坐下。

  一直到坐定下來,濯王妃才仔細瞧明月。「月兒,妳身子不好嗎?怎麼瞼色這麼蒼 白?」她關切地問。

  明月僵住,隨即勉強笑道:「我很好、再好也不過了………可能是因為才見到娘, 心裡太激動了,所以才……」

  喉頭似乎有一個老大的硬塊,才不過幾句話,明月竟然怎麼也說不周全。

  她心虛地別開了眼,不敢直視娘親透視的眼神。

  濯王妃定定盯著女兒蒼白的神色,明月的聲音明顯地在發抖,這丫頭壓根兒在撒謊 !

  明月從小就不是個擅於說謊的孩子,每回只要說了言不由衷的話,眼睛便不敢直視 她。

  「這次八王爺原是要同我一道來的。」濯王妃特意朗聲道,要給女兒做面子。

  明月對著母親微笑,她知道八王爺雖然是父王的故交,但父王辭世十多年,交情自 然也淡了,口頭上說要陪著娘來,怕也只是敷衍。

  「王妃,」西門炎忽然插話,他沉定的聲音穿過明月的耳膜,激起她心頭一股痛楚 。「月兒一直很好,您無需掛壞。」他直盯著明月的眼睛,一語雙關地道。

  打從明月一進廳來神色就不對,他至看在眼底,因為濯王妃在場的緣故,他無法立 刻質問她原由。

  濯王妃的視線也定在女兒瞼上,她漸漸面露憂色。

  明月畢竟是她從小養大的女兒,她豈會瞧不出明月臉上細微的變化?她知道她必定 過得不好,明月方纔的說詞,全是在安慰自己!

  可明月為什麼不好?莫非是──濯王妃的視線轉到一臉嚴峻的西門炎瞼上,欲言又 止。明月方才說她很好,現下濯王妃不知該以什麼理由詢問西門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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