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的話剛說完,裡頭候著的瑞福公公便匆匆忙忙跑出來。
「警醒些,裡頭要酒要吃的,今兒個皇上雅興好,要同成嬪妃對飲!」瑞福公公急 急地道。
他心底嘀咕著,也不知今日皇上怎麼了,忽然雅興這麼好,要同那妖媚的成嬪妃對 酌。
「是,我馬上去傳人準備!」馨兒一聽吩咐,立刻知道該做什麼。
馨兒轉身就走,準備皇上要的東西!
「妳,妳就站在這兒侍候,裡頭要是叫人…妳就進去回話!」瑞福公公對著王盈道 。
「公公,您也要走嗎?」王盈怔住,她第一天來就遇著狀況,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 。
「平日皇上體恤咱們底下人,夜裡不會這麼著忙,我也就縮了些人手,不去攪擾那 些個小徒孫!可今晚皇上興致好,我得要調些人來幫忙!」瑞福公公邊說邊走。他口裡 的小徒孫就是他底下管的小太監們。
王盈喚不住瑞福公公,便守著本分站在門外,等著裡頭可能的傳喚。
不一會兒裡頭果然傳來叫喚聲,可卻是女子尖細的聲音。
王盈趕緊推門進去,急急走入宮內幽深之處,她不禁抬頭望著這條甬道……這兒正 是她上回被抬進宮的地方。
慌忙奔到最裡頭,她愕然瞧見身上披著一款輕紗,幾乎半裸著身子的成嬪妃,正倚 在皇上懷裡,嗲聲呢噥……
「放肆!」
成嬪妃意識到進來的侍女,竟然睜著眼瞪著她和皇上,一點規矩都沒有,不由得轉 過臉斥喝!
可這一看之下成嬪妃卻愣住了!
這個女人--她的美貌竟然勝過自己!
成嬪妃自小就以自個兒的美麗自傲,及長因為貌美被選入宮後,她更是深深明白, 只要仗恃著美貌,她就能從皇上那兒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眼下這名只是個卑賤侍女的女子……她的美麗竟然遠遠地勝過自己!
她不想承認,可卻不得不承認--這樣清靈妍媚、似嬌純還濃艷的風情,相形之下 ,濃妝艷抹的自己不過是個庸脂俗粉!
「妳是誰?誰讓妳進來的?瑞福公公呢?」成嬪妃斥喝,力持鎮定。
從小養成的自尊自傲,讓她不能忍受在人前失態!
「瑞福公公去喚人過來侍候,少頃就回來。」感受到成嬪妃充彌敵意的眼神,王盈 垂下眼回話。
成嬪妃瞇起眼,眼角覷了在一旁的皇帝一眼。「妳下去吧!」
她抹了香油、香馥赤裸的身子故意倚偎到皇帝身上,擋住皇上的視線。
留意到皇上並沒有盯著王盈看,她才放下心,此刻她只希望快生遣走王盈,免得皇 上注意到她。
「是。」王盈退下去,低垂的頭始終沒再抬起來。
「慢!」
皇帝單手懷抱住成嬪妃,犀利的眼眸射向王盈。
「妳過來,就在床前侍候,學學……」皇帝撇起嘴,陰鷙的眼忽然透出一抹詭譎的 光痕。
「學學該怎麼做一個馴服的女人!」
皇帝的話讓成嬪妃倒抽一口氣!
王盈是臉色瞬間慘白。
他記得她!不但記得她,還記得對她說過的話!那麼……那麼他召成嬪妃侍寢也是 故意的了?她緩緩抬起眼,清瀅的眸光對上皇帝陰鷙的眼瞳。
「皇上!您怎麼這樣,人家不依……」成嬪妃只能佯裝鎮定,媚笑著拿身子揉搓著 皇帝,嬌聲申訴自個兒的抗議。
成嬪妃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驚呼一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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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陰鷙的眼眸,在歡愛下變得灰濃,他一直盯住王盈的眼,彷彿正在身下同他交 歡的人是她……王盈的心一陣一陣地抽播,她不由自主地退縮、一步步退出寢宮、直到 看不見那污穢的、令她心驚的畫面為止。
退回宮門外,外頭涼風襲面……
北京城春夜的涼風還是刺骨的冷。
今夜,她是守在宮門外的侍女……
可往後--
往後她就是那個躺在皇帝身下的女人。
用力咬住下唇,一滴鮮艷的紅血淌下被咬傷的粉唇……口裡嘗到了血味,她用力地 吸氣,然後告訴自個兒,爹爹和兄長的性命就掌控在她的手上!
她發誓,發誓要進到宮門內,躺在那張她曾經睡過一夜的御床上……為了爹爹和兄 長,無論如何她要皇帝臨幸!
她一定要盡快懷上皇帝的龍種!
守了一夜宮門,王盈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寢房,洗過身子後剛睡下不久,房外忽然傳 來一陣猛烈拍打房門的聲音--
「開門!開門啊!」
外頭是女人尖銳的叫喊聲,王盈從沉睡中被筋醒,她遲疑地下床開門,看到站在門 外的是成嬪妃,和幾名時常同她在一塊兒的貴人、常在們。
「總算來開門了!」成嬪妃冷哼一聲,不等王盈說話,就自己跨步進來。「把門關 起來。」她使個眼色,等在外頭的貴人們立刻把門闔上。
「成嬪妃……妳來我這兒有事?」王盈問。
她定定地凝望她,心底明白,她既然找來就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成嬪妃看了王盈一眼,背過身去,哼笑一聲。「照理說,咱們都是皇上的侍妾,憑 我的身份…妳見了我也該喊一聲姊姊吧?」
王盈沒吭聲,成嬪妃瞇起眼。「算了,反正我來也不是聽妳虛情假意的。」她回過 身,盯著王盈。
「妳不惜輕賤自個兒的身份去接近皇上,到底有什麼企圖?」成嬪妃臉色一轉,嚴 厲地問。
王盈回望她,清瀅眸光一蕩。「企圖?」她輕笑,目光沉定無懼。「我的企圖不就 跟妳一樣?」
成嬪妃瞪大眼,似乎沒料到王盈會這麼回答。「我倒料不到妳這張嘴巴這麼伶俐! 」她從鼻子哼出一口氣。
王盈雖然不似她一般穿著綾羅錦衣,身上綴飾著皇上賞賜,價值連城的珠寶,可她 的美艷奪目仍然賽過了自己。
成嬪妃回想起昨晚皇上在王盈面前說的話,她更覺得羞忿不平,皇上似乎早已對她 的美艷感興趣,卻似乎在顧忌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