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她拍拍自己的臉蛋,暗暗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乖,小麻雀,現在給自己找點東西吃吧!I
外邊的天幕黑得有如一件斗篷,密密責實的罩住一景一物,只有天邊懸掛了一弦彎彎的銀月。
在長滿雜草的小徑問,尹之雀走走又跌跌、跌跌又走走……但直到走到小徑的盡頭,卻發現除了一泓小小的池水之外,什麼也沒有。
「算了。」尹之雀踢著碎石,自我安慰道,反正她的肚子也餓過頭了,沒吃就算了吧!
可當地看到自己一身骯髒的衣裳,尹之雀的目光忍不住又瞟向澄淨的池水,許久,她又看看自己的衣裳……
她想做什麼?
烈日躲在一個隱密的角落,雙臂抱胸,冷冷地看著這個「尹之蝶」,他想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麼?
本來,他打算吃飽後便早早安眠,但是,當他「一個不小心」發現她走出破廟時,原本的睡意全都不翼而飛。
想逃?烈日不屑地在心中嗤笑。
想不到這個「尹之蝶」還挺有愚勇的,一個千金嬌嬌女,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荒郊野外,能逃到哪兒去?
所以,他再度合上眼休憩。
但一刻鐘過去了。
原本閉上的雙眼突然睜開一條縫……過了一會兒,他又再度合上。
他再度睜開眼,這回,他等了好一會兒才又再度合上。
但……又過了一會兒……
半個時辰過去了。
「該死的!」一記怒吼響徹破廟內,連安放在案桌上的神像都為之震動。
「尹之蝶」居然真的敢逃?!
可是,當他依循路上的足跡追蹤到人時,卻訝異地發現,事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一月裡來桃花開,二月裡來杏花香——」尹之雀將嫁衣的襟扣一一解開,霎時,一股冷風灌人她的衣襟,令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三月裡來——好冷喔!」她嘀咕著,原先打定的主意不禁動搖起來。
但是,有水可以淨身的誘惑實在太過吸引人。
她深吸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卸下身上的衣物,整副嬌小的身軀立刻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烈日幾不可聞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能再度把目光挪回到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女人身上。
月光拂過她一身淡蜜色的肌膚,也同時親吻著她小巧嬌挺的雙乳與渾圓的俏臀。
將頭輕輕一甩,她那長及腰部的秀髮便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帶起點點晶瑩的水珠。
烈日看得目瞪口呆,更看得心醉神迷,他看著她彎腰掬起一捧清水,然後全數潑向自己的臉上,
當那些水珠流下她的瞼,滑向她的脖子鎖骨,從她的乳峰滴下時,他只覺得自己瘋狂地想替她舔乾那些水珠!
他看著她抬臂清洗身子,小手在那凹凸有致的身上揉搓著,頓時,他只想撲上去,用雙掌親自感受她那女性肌膚的柔嫩滑膩!
他看著她開始玩水,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些無匣頭的話語,聽她兀自笑得好開心!
她的笑聲,簡直比任何鈴鐺聲都還要好聽。
他突然開始想像,當他倆躺在床上時,她的婉轉呻吟是不是也是如此彷如天籟?
夠了!他在心中暗忖,一個女人的裸體有什麼好看的?
更何況那副身軀還不算是什麼絕品,簡直就是……青澀地難以入口,有什麼好看的?
足足站著「等」了她半個時辰後,烈日終於決定自己「看」夠了,是應該回到那間破廟內,繼續睡他的大頭覺了;
可是,烈日再度回過頭,心中暗付,那女人是白癡不成?
夜半露重,她以冷水泡了那麼久還下起身,難道是存心想得風寒不成?
他隨意的拔起一侏小草,由指端強勁的彈射出去,「嘩啦」一聲,小草準確無誤地落人她身旁的水面。
「哇!」尹之雀果然被嚇得哇哇亂叫;「誰啊?」她驚駭的看了一下空曠的四周。
她再也不敢多留一刻,趕緊回到岸上,先抓超衣服遮在胸前再說。
「是誰……誰呀?」尹之雀怯怯地、伯伯地,又朝四周空蕩蕩的景物再問了遍,之後,頭皮開始發涼、發麻。
「呃……」她抖著手穿戴衣物,邊穿還邊小小聲的嘀咕道:「各位『大哥』、『大姊』,我馬上就定、馬上就走,你們千萬別生氣……」
由於隔了些距離,他無法清楚的聽到她在說什麼,可是,光看她緊張、慌忙的動作,與盯著水面認真且自白模樣……烈日突然發現,她的神情多采多姿地令人發噱,下論她挑眉、擠眼睛,聳鼻子、噘嘴,全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甜美。
他抹抹臉,趁尹之雀還在穿衣服之際先行離開。
「哈啾!」尹之雀才剛把衣服穿上,還頂著一頭濕淋淋的秀髮,馬上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糟糕了,她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一大早,睡在廟宇地面上的尹之雀努力的爬起身。
原本她入睡時,身子是冰冷的,然後,不知怎地突然暖和起來,不但將她肌膚上的雞皮疙瘩全數趕跑,還讓她睡得香甜無比。
「唔……」所以,她現在真的爬不起來了。
尹之雀很努力的睜開眼皮,一股疲倦的感覺立即重重地往下罩住她,就如同她身上這件輕暖的男用裘衣——
咦?尹之雀一骨祿地坐起身,卻馬上被—陣彷彿要將她四分五裂的頭痛給襲擊的又躺了回去,她十指抓著那件裘衣,將下唇咬得發白。
「起來!」一句冷漠的命令鑽人她的耳中,刺耳得讓她不得不又睜開雙眼。
一入目,便是烈日那張陰沉得沒有表情的臉——唉!尹之雀頗為無奈地只想歎氣。
她這個相公看起來真的很不好相處哪!
她邊想邊慢慢地再次坐起身子,深怕再引起方纔那種恐怖的頭痛感覺。
「這件衣裳……是你的?」尹之雀的目光瞟到裘衣上,她心想,那件溫暖了她下半夜的衣裳,是否也代表他對她仍有一絲絲的慈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