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說她也跟你租了房子,手裡還有合約。」高肆站直身子,指了指端坐在紙箱上的梁依依。
「跟我租房子?」趙先生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鏡。「我沒見過這小姐。小姐,妳有沒有弄錯啊?」
梁依依幾乎是用跳的站起來。「不是你!你不是趙先生。」跟她簽約的那個趙先生年紀輕一點、斯文一點,但長得有點像。「我有合約的。」她將手裡的合約拿了出來。
那位趙先生接過合約一看。「啊!」這一叫把依依跟高肆的注意力全拉了過來。
「這是我弟弟,他要移民去加拿大,所以房子委託我租出去。」
「對,對。他說他要移民加拿大,今天出發,這都沒錯。」梁依依高高地抬起下巴。「所以我跟房子的主人簽訂合約,這可一點都不假吧?」
「可是,他明明委託我了,會不會忘記了?我也跟這位高先生訂了合約了,這可怎麼辦才好?」趙先生為難地看著他們兩個。
「那當然是我住啦,我跟房東簽的約。」先搶先贏,梁依依先聲奪人。
「我也付了錢,我是不會搬走的。」高肆冷冷地打翻了她的如意算盤。「趙先生,麻煩你跟這位小姐處理一下合約問題,我先進去了。」
說話間,他所僱用的搬家公司員工已經把大型傢俱搬到門前了。高肆將門打開,幾位員工就連手把傢俱抬了進去。
梁依依看到傻眼。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的師傅都下去喝水了耶,可惡!用力的扛起地上的箱子,她舉步維艱地跟了進去,然後把她的箱子就往客廳擺下去。
接著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又轉身把之前扛著的那包行李拿進去,挑了一間采光不錯的房間,直接把東西放進房間裡。
「小姐,妳真打算賴著不走?」高肆高大的身子堵在房間門口。
「我就是要住,我不可能搬走的。」梁依依喘息著說。
「趙先生……」高肆轉頭要找人,怎料那位趙先生也覺得事情難搞,竟然退到電梯前了。
「你們兩個自己商量一下,看誰要退出,我可以退錢給你們。」趙先生發覺這兩個人都滿難搞的,還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了。「商量好了再打電話跟我說啊!」
說完馬上溜進電梯中,很快地消失了身影。
梁依依跟高肆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溜了。
只有這對視的幾秒鐘,兩人眼中釋放出善意來。
接著,宛若忽然醒過來一般,他立刻退開,她也往後跳了一步。
「小姐,這一箱要放哪裡?」搬家師傅打斷了這尷尬的沉默。
「放房間裡。」梁依依回神地說。「這個房間剛剛好耶,采光佳,又有陽台,哇啊!外面的景色很不錯。」她推開陽台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看樣子妳是不打算搬走了?」高肆雙手環胸站在陽台入口。這女人未免也太沒有警覺性了吧?萬一他是只大色狼呢?
「我說過,我是不會搬的。不如你搬吧!」她攤了攤手。奇怪,這傢伙什麼時候跑過來的,這陽台明明很寬敞的,她怎麼忽然覺得很有壓迫感?
「我不會搬。」他冷冷地宣佈。想來這套逼退他?他高肆也不是好惹的,看誰先妥協。
「喂,你真的叫高四啊?大學重考嗎?」她忽然非常感興趣地支頤托腮看著他。
梁依依發誓,那一刻她真的看到他額角的青筋在跳動著。
「是放肆的肆。」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
他最討厭人家拿他的名字作文章。要不是幫他取名字的老爸恰巧是他扁不得的,否則老早就被他給扁得認不出人形了。
「放肆的肆?那就是一二三四的四的大寫啊,一樣啦!」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飽受苦楚是吧?我也很討厭我的名字。我啊,梁依依,妹妹叫做爾爾跟杉杉,我們同樣痛恨被我老爸惡搞取出來的名字。」
「一二三?」高肆臉上出現黑線條,依然戴著墨鏡的臉一點也酷不起來了。
「摘下墨鏡吧!太陽有那麼大嗎?」她動手摘下他的墨鏡,發現自己竟然還得踮起腳尖才能構到他,感覺有點不是滋味。
高肆沒想到這女人的動作比說話快,想要抵擋已經來不及了,那副雷朋太陽眼鏡已然落入魔掌中。
「啊!」梁依依呆愣住了,這男人的眼睛……實在太美了點。「你的眼睛比女人還美,真過分。」
「關妳什麼事?」他將她手上的墨鏡扯回來,動作粗魯,聲音也恢復了冰冷。
可惜他慣用的冰冷語氣對她再也起不了作用。
一來,她梁依依可是跟誰都能打成一片的。二來,他剛剛露餡的那雙眼睛美得冒泡,讓她可以完全忽視他眼神中的冰冷與肅殺。
「喂!我說這位姓高名肆的大哥,不如咱們就分租這房子吧,我勉強自己當二房東好了。房租算你一萬五就好了,車位歸你用。怎麼樣,我對你夠意思吧?」梁依依拍了拍他的胸膛,發現他還挺結實的。
「我不想跟女人住。」正確來說,他不想跟任何人住。
高肆陰沉沉地看著她。當初就是受不了家里長輩的叨念,他才逃……呃,搬離家裡,現在他怎麼能忍受這個明顯也滿愛叨念的女人呢?
辦不到!
「你這傢伙真龜毛耶,我是女人都沒計較了,你還計較什麼?」算一算收他一萬五,她還淨賺七千塊。「好啦,水電瓦斯我可以付,不過如果夏天吹冷氣,你得補貼我電費哦!」這樣總可以了吧?她可是忍痛少賺了點呢!
「我不跟女人住。」他又是這句話。
「你很番耶!」她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你搬出去啊!反正你東西再裝回車上,兩車原路搬回去。」反正一個人住四十坪大的房子,一個月只要八千塊,怎樣都爽。嗯哼!
「我不會搬的。」他再次重申,這次貼近了她臉旁邊,將她逼到了陽台邊緣。「我真懷疑妳是不是女人,居然敢跟陌生男人住?不怕我是摧花色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