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麼?」瞅著桌上艷紅如血的一小杯液體,就算它飄散著芳化清香,月星魂還是忍不住發抖。若情況允許,他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那麼相信他一定會躲到天涯海角去。
「我昨兒個熬了一整夜研製出來的新毒藥喔!」陽艷歌雙眼閃著晶亮光芒,滿含期待、笑盈監注視著他。
你不用如此拚命啊!月星魂悲哀暗想。
「來!你快點兒試試嘛!」雀躍地直催促,「人家費了好大心神才調配出來,我給它取名叫『醜怪三變』呢!」
「你、你就不能取好聽些的名字嗎?」娘啊!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啥好料。月星魂不禁打心底竄起寒意。
「這名字很符合啊!」陽艷歌興奮的詳盡描述。「中了此毒的人,首先會全身長滿一塊又一塊的黑色斑點,然後不久後,斑點便會浮大、腫脹,最後就會化為爛瘡,全身上下會流膿生蛆,變成一個噁心醜怪的人。因為它有三種變化,而且越變越醜,所以才叫『醜怪三變』。」
「你可以不用描述得這麼詳盡!」硬從齒縫中逼出話來,月星魂此刻非常、非常後悔昨夜為何要答應她。
「來!快喝啊!」推推他,一臉的緊張和興奮。難得有這種怪胎供她試驗,真想快些瞧瞧他服藥後會產生何種變化。
這女人……很想開罵,可在瞅見她滿滿的期盼之後,頓時又萎縮、洩氣。算了!長痛不如短痛,狽狠給它灌下去,早死早超生。誰教他要答應當人家的試毒人呢!
有了決定,橫下心來,他一古腦兒地將「醜怪三變」灌下喉,陽艷歌見了則歡呼一聲,興沖沖地等待接下來的變化,可是——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直到良久、良久後……
「啊——為何你完全沒事!」陽艷歌抓狂地撲上前去將他撞倒在地,失去理智地整個人坐在他身上,兩隻小手猛捶著他,狂亂叫喊。「人家熬夜到清晨,還特地抓了隻老鼠來試驗,老鼠不到一會兒便化瘡長膿了,表示我的毒藥是有用的,興沖沖地為了下毒在你這個怪胎身上,人家還特別加強了正常人十倍的藥量,為什麼你就是不給面子,還安好無恙啊……」
這女人瘋啦?睨睇她氣到完全忘了男女之防,憤怒地跨坐在他身上扑打,月星魂真是啼笑皆非。不過,這姿勢會不會太瞹昧點?尤其她猛捶猛打,嬌美的身軀自然會在他身上一上一下蠕動摩擦,他可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禁不起這般誘惑的好不好!
瞧她兀自發怒捶打,似乎完全忘了他是個大男人,月星魂胸口發熱,黑黝的眼轉而更加深沉幽暗,耐不住慾望驅使,長臂一伸,直接將她小頭顱往下壓,深深吻住朱潤紅唇,如狂風暴雨入侵檀口翻攪奔騰……
嚇得瞠大杏眼,陽艷歌呆傻看著眼前驀然收人的俊逸臉孔的深邃瞳底映照著自己的身形,她彷彿迷失在那深下見底的兩潭幽水中,只能傻傻地任他擺佈。
這丫頭平日刁蠻狡詐,怎遇上情事反而傻了?月星魂心下好笑,索性翻身將她壓在底下,趁她還處於驚愕尚未恢復神志時,直接而簡單下命令,「乖,閉上眼。」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果然真的呆呆地台上眼睛。
見這模樣,月星魂奸笑,再次低首覆住紅唇,只是這一回他不再狂暴,反而細細啄吻,似在品嚐什麼珍奇美味般不捨……
心跳狂亂,思緒混亂飛舞的陽艷歌只覺自己在迷迷糊糊間似聽到啥指令而閉上眼,接著就有一隻隻的蝴蝶在紅唇間飄然起舞,搔得她忍不住麻癢、輕笑……
耶!慢著!大寒天怎會有蝴蝶?
倏地,她猛睜開眼,卻見有個沒品小人正壓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地大佔便宜,這下神志全飛了回來,駭得她雙手用力一推——
「啊——你、你怎麼可以又佔我便宜!」臉紅耳赤地翻身坐起,羞澀難當地高聲質問。
原本還陶醉在溫柔細吻中的月星魂,被這不期然的猛力一推,頭竟碰上了後頭的桌腳,撞得他眼冒金星、哀哀叫痛。
「你、你活該!」赧紅俏顏,見他揉頭呼痛,陽艷歌心底雖有些擔心,嘴上還是氣呼呼罵道。
「你謀殺親夫啊!」相同的語句,相較於上一次的脫口口誤,這次卻顯得幾分認真與埋怨。
「你又胡說八道!」陽艷歌氣急敗壞,可那嫣紅神色卻又浮現幾分羞赧,未了又顯得羞怯不已的輕問:「你……你幹麼又吻……」
話到一半,像想起什麼似的,她突然驚恐地住了嘴,指指月星魂又指指自己——羞怯神色褪去,蒼白盤據著小臉蛋……
「怎麼了?」望著她驚嚇大眼,月星魂不解她幹麼一副撞鬼的表情。
「你……你剛剛吻了我?」非常困難、艱澀地發問。
「嘿嘿……」伯她又突然發飆,月星魂這個大吃人家豆腐的小人只有乾笑不已,也不敢回答是或不是。
「也就是說我……我吃了你的口水?」老天爺,求求你,讓他說沒有吧!
「呵呵……沒關係!我不介意,而且我也吃了你的口水啊!」基於公平原則,禮尚往來嘛!
「哇——」一聲刺耳尖叫,就見她突然衝上去,朝他沒頭沒腦地狠打,嘴上亂七八糟地叫罵著。「你怎麼可以吻我,你剛剛才喝下『醜怪三變』,嘴裡有毒,口水也有毒,怎麼可以讓我吞下你的口水……啊——沒時間浪費了,我得趕緊去製作解藥!」一陣猛打狠踹後,丟下抱頭鼠竄的月星魂,她狂飆回自己房裡去了。
最後,只聽一聲「砰」的巨大甩門聲,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小心翼翼地松下護頭長臂,月星魂茫然瞪視週遭,好一會兒後,他總算才理解她方才氣怒叫罵下的言詞背後所含的意思……
「哈哈哈……」一陣狂亂爆笑響遍「水月閣」,直貫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