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接過浸水沾濕,卻見雪白汗巾在水中慢慢被血水染紅,想到他為了她劃腕自傷,心中下免有點感動得想哭。
原來他對她挺好的。雖然平日總愛氣她,可一旦真出了事,他又肯為她擔下一切,還會安慰她呢!
「喂!你幹麼對我這般好?」帶著些微哽咽,她赧紅了臉,胸口如小鹿亂撞。
「因為不想定遠王府鬧水患啊!」其實是不想往後數十日找她鬥嘴還得隔著一條厚被,而且還看不見她氣呼呼的俏臉。
「你……」這個人真的很愛氣她耶!陽艷歌本來心火又要燃起,可轉而一想又覺得好笑,火氣瞬間降滅,還頑皮地掬起熱水朝正專心顧火的他狠狠潑去。
「哇!搞什麼啊?」兜頭淋了一身濕,月星魂鬼吼鬼叫跳了起來。
「活該!」銀鈴般的笑聲自她小嘴響起,陽艷歌作怪的再朝他潑水。
奇了、怪了!這女人怎沒預期中的暴跳如雷?對她的反應還顯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時,分神之際又被潑了滿身水。
「好啊!你恩將仇報!」月星魂頑心也起,故作凶狠地欺近浴桶邊,熊掌一撩,大量水花全往她臉上濺去。
「哇——你敢潑我……」
「潑你又如何……」
「找死……』
「來啊……」
就在一陣叫鬧嬉笑聲中,兩人忘了這摻雜鮮血的熱水足要治傷用的,直到良久後玩累停手休息,浴桶中的水也只剩下不到一半,連陽艷歌的腰身都還下到。
「嗯……水沒了耶!」低首瞅了下水位,陽艷歌紅著臉糗笑。
「再加水啊!」懶洋洋的回答。
「嗯……那新加進來的水藥性還有嗎?」有點期待的語調。
「你有啥建議?」臉色開始轉綠。
「要不要再劃一次腕?」好想再欣賞一次那種傷口短時間內神奇癒合的表演。
「陽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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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鏘!」連三聲銅鑼巨響,瞬間將人來人往的人們視線給吸引過去,就見街角一處略寬的空地上,一名臉上有著幾許風霜的中年大漢偕同兩名年輕子女正吆喝著擺開陣仗,一看就知是跑江湖賣藝來著。
「諸位鄉親父老們,今兒咱家一口子有幸來到貴寶地,承蒙各位不棄……」眼看圍觀了許多群眾,中年大漢抱拳朗聲,開口免下了一段大同小異的說辭。「……待會兒就由在下一雙兒女為各位表演拳術,望請各位鄉親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
叨叨絮絮說完一大串後,大漢便住後退了去,一對年輕、相貌端整的男女跳了出來,朝圍觀人潮抱拳示意後,二話不說便虎虎生風的對打起來,直到一套拳法打完後,緊接著兩人又做了許多精采演出,引來群眾熱烈的掌聲。
各項表演才告個段落,容貌端麗、身材健美的姑娘還來不及喘口氣,在一片叫好聲中,趕忙捧著銅鑼收取圍觀人群拋來的賞銀。
「各位鄉親以為這就叫好了嗎?接下才這才叫神功無敵,就由我們父子倆為各位表演一招難得一見的胸口碎大石……」中年漢子再次往前一定,在早巳備好的長椅凳上躺下,接著年輕的兒子搬了塊大石壓上了中年漢子胸口,就在眾人驚呼聲中,年輕男子舉起巨大鎯頭,以著全身氣力往大石用力敲下……
「哇——」在膽小婦孺尖叫聲中,大石應聲碎裂,中年漢子完好如初起身接受熱烈掌身。
「來來來!這塊『龜鹿黑板膏』可是我們的獨家秘方,它不僅可治內傷外創,更可治任何疑難雜症,只要有它,擔保各位鄉親身體安泰、無病無痛……」表演完驚人的胸口碎大石,中年漢子翻出一瓶瓶黑壓壓的罐子,開始賣起膏藥來。
由於他這驚人演出,讓許多人不由得信了幾分,一時間倒也有不少人喊著要,樂壞了一家三口賣藝人。
擠在人潮中,陽艷歌懷裡揣著一包梅花糕,小嘴不斷啃著手中的玉米。此刻的她已不復昨日的恐怖模樣,所有黑斑、浮腫、爛瘡全消失不見,回歸她原有的明麗嬌美。
「姓月的,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兒?」推推身邊的男人,她又啃了一口玉米。嗯,好吃。
「陽大姑娘,你有何指教?」嗑著瓜子,月星魂閒閒懶懶反問。
唉!她自己想上街閒晃,做啥要拖人下水?他昨日二度失血,身子氣虛體弱,需要多加休養才能回復精神啊!幹啥硬踹他下床呢?好想念那軟綿綿,熱呼呼的大床啊!真想賴死在上頭。
手中玉米朝前方熱烈買膏藥人潮準確一比,突發異想笑道:「瞧!生意多好。其實你身上的血才真的是人人求而不得的靈丹妙藥,有沒有想過乾脆取血煉丹來賣?若有,我第一個向你訂貨。」
「不錯的主意,可以考慮!」搓著下巴,他點頭一派正經。「若哪天我窮困潦倒到沒飯吃時再來試試。」
耶!他還真認真了?陽艷歌瞪眼,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卻被前方人群的一陣騷動給轉移注意……
「閃開!閃開!沒見我家少爺來了嗎?」幾名護衛大漢大叫吆喝,粗魯地撥開人潮開出一條路。
陽艷歌才好奇誰會這般囂張,待定睛細瞧,張牙舞爪的護衛後頭大搖大擺走來的不就是笑得一臉噁心的朱少麟嗎?
還真是冤家路窄!最近怎和這個紉褲子弟孽緣如此深?沒幾日就要撞見他一次!撇著紅唇,她低聲咕噥。「怎又是這個痞子?」
嗑著瓜子的大掌突然頓了下,月星魂哀聲歎氣糾正。「別叫人家痞子,會侮辱痞子的。」最重要的是,痞子是璿小子專門拿來罵他的詞兒,她這麼一叫,豈不把他同那人化為同一等級嗎?他自認自己修行不夠,還無法達到朱少鱗的境界。
眼看前方朱少麟趕開群眾,正在調戲賣藝的姑娘,陽艷歌不耐煩了。「管他要叫啥,反正我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