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顥哥哥,我討厭你!」她怒聲大叫,做了個鬼臉轉身急速跑走。
「芽兒!」
「表哥……」
「顥兒……」
後面顯然已經追成一團……
* * *
玄湮谷
「爹娘、谷內親愛的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哥哥弟弟、姊姊妹妹們,芽兒我回來啦!」
才穿過谷口處一大片的桃花林木,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富麗堂皇、氣勢磅礡的莊院,月芽兒叫笑著奔上前去,亂七八糟呼喊。不多久,莊院內騷動了起來,不少奴僕聞聲出迎,人人臉上洋溢著歡喜快樂的笑容。
「小姐回來了……」
「快!快通知老爺、夫人……」
「哎喲!我的芽兒小姐,你好像瘦了。」一名胖胖的僕婦雙臂大展,一古腦兒將她抱往懷裡。
「咳……奶娘……你想不想我……」努力在「雄偉」胸脯裡尋找一絲空氣,她還能擠出點聲音算是厲害了。
「想!奶娘可想死你了。」
「我爹娘呢?」退出懷抱,她笑盈盈問。
「夫人在房裡……」
「是嗎?那我去找她!」不等話說完,月芽兒箭似的已然衝進去。「娘啊——芽兒回來啦……」一路呼叫,穿梭於自小熟悉的環境中,終於抵達以往常竄出竄入的房門前,才要敲門,門扉已自動打開。
一中年美婦眉眼含笑巧立門邊,臉龐淨是慈愛之色。
「芽兒!」秋若水抱住女兒,關懷問道:「出去可有吃苦?」
「怎麼可能!」月芽兒不可一世道:「女兒是去讓別人吃苦的。」
聞言,秋若水搖頭歎笑。「你這鬼靈精。」
「對了,爹呢?」抱住娘親,突然發現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尚未出現。
「你爹他一早就卜算出今兒個你會回來,要我轉告你去藥園找他。」
「是嗎?那我去找爹囉!」呵呵嬌笑,她轉身往藥園行去。
「記得別待太久,父女倆早些回來用飯,知道嗎?」連忙殷殷交代。
「好!」話音方落,人已不見蹤影。
W W W
「爹!」
「你來啦,乖囡。」立在奇花異卉,珍奇藥草中,月銀嵐回身笑視多月不見的女兒。
月芽兒二話不說,飛身往他身上一撲——
低沉一笑,挺拔的身軀微旋,伸手攔腰一抱就將來勢迅速的人影穩健的抱進懷中,低聲笑罵:「小淘氣,想要些什麼藥材,說吧!」
「咦!爹,您知道芽兒是回來取藥的啊?」怎麼這麼厲害?
「卦象有顯示。」笑望著她,月銀嵐心底清楚會讓她千里迢迢趕回來拿的藥材,肯定不會是太尋常的東西。「老實說吧!爹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
「嘻!芽兒就要那個。」玉手一比,準確無誤指向不遠處獨立於火色紅土地上的矮小怪異植物,枝幹上只有九片火紅葉子,頂端結了顆拇指大小的火艷果實。
果然!雖然早知要的不會是太平凡的東西,但當得知是九葉鳳凰果時,心不免還是痛了下。那可是他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大漠酷熱之地移植培育成功的心血呢!
「呃……能不能換別的?」等一顆成熟的九葉鳳凰果可是要十年哪!
「不行,就要這個!」只有成熟的九葉鳳凰果能克制雪晶蛭蛔,而剛好這一顆已然成熟,正好派上用場。
「那、那你去摘吧!」嗚……好傷心,十年守候化為烏有……
呵呵喜笑,果然毫不猶豫摘下鮮紅嬌艷欲滴的果實,小心翼翼包裹在絲巾中,回頭又是一句:「對了!爹,您的藥箱也要借我。」
什麼?連他的老本都要全數拿走?裡頭可有不少搜集數十年的靈丹妙藥啊!
「乖囡啊!別這麼狠行不行?」
「爹啊!要救人的,大方一點嘛!」
「不重要的人就別浪費了。」
「是很重要的人啊!」
很重要?月銀嵐眼睛登時一亮。「是與你有姻緣的男人?乖囡你找到他啦?」
「才不是他!」提到他,月芽兒不禁冷哼,心中一把火升起。
當日在古伯母一番細談開導下,她也深深覺得自己騙他吃下葷味確實不對,本想趁出發回玄湮谷取藥前去找他道歉談和,沒料到卻在花園裡見到他與趙妍妍兩人如此親密。平日自己稍微靠近他,他便躲得跟什麼似的,結果趙妍妍將整個人都貼到他身上了,他卻不閃也不避。
哼!說什麼要出家修佛?原來只是在騙她,躲她而已,私下卻對其他姑娘那麼好。騙子!不要臉!
結果,那天她氣得當下決定馬上回玄湮谷,奔去與古伯母道別後,連向他說句再見也沒有便匆忙上路了。
「不然是誰?」月銀嵐好奇問道。
「是那男人的娘。」沒好氣道。
「原來如此!那確實是挺重要的——」隨口而出,突然他驚覺大叫:「咦?乖囡你真找到他了?那他……」
「他還是想出家當和尚!」早知爹爹要問什麼,乾脆直接解答他心底的疑問。
「那……那……」那了個半天,月銀嵐可愁了。女兒一生的幸福就端看那男人如何決定自己未來的路啊!
「算了!」驀然地,月芽兒有些洩氣。「這種事勉強不來,等我治好古伯母,顥哥哥想怎樣就隨他吧!免得日後他怨我,這樣誰都不會開心的。」
「即使你會孤獨一生?」月銀嵐嚴肅而正經問道。
「嗯。」低低應了聲,隨即她又笑著提起精神。「屆時芽兒我就賴著爹娘一輩子,永遠承歡膝下不好嗎?」
「爹爹尊重你。」輕撫愛女柔亮黑髮,月銀嵐淡淡微笑。「失去你將會是那男人一生最重大的損失。」
「可不是!」皺皺鼻子,她強笑故作俏皮道。
第六章
咦?那不是顥兒嗎?怎麼一個人傻愣愣坐在房門外的石階上?
月明星稀的涼夜,南嘯天辦完公事正要回房歇息,卻眼尖地瞄見兒子獨自在月下出神發呆,心中滿是疑惑……
顥兒是標準的早睡早起奉行者,平日作息最正常不過,此刻應該躺在床上夢周公去,怎地這麼晚了竟還醒著?